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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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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見面,半舊不太老的朋友就遞給我一本好有質感的硬皮書。而且急不及待地分享他從這本書而來的得著。 在半暗的餐廳望著他不太清楚的臉,他的咀巴不斷的在動。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他還是屬於那美好的屬靈世界,目光、精力、態度、說話,從我們相識以來,幾乎沒變,還是走著那條他早已認定了的方向和軌道,以純一的心,奮力前行。 我身邊,已很少有像你這樣屬靈的人。我笑笑說。 但我想,我也是井底下的人。他說。和井外世界的大部分人無法溝通。 你的井底下,應該也有很多同伴吧。 是的。他笑笑。 至少我覺得,我們的井底有一道互通的門,可以隨時聽到對方的回音。 離開像井底一樣的昏暗餐廳,猛烈的陽光照在頭上,有點暈眩。匆匆回到自己的井底,我打開朋友的禮物,逐頁逐頁的看。 我的井底,就開始起了變化。

夢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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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般漸漸褪色的小學校園,已徹底地從地球上消失了…… 最近,經常夢見舊朋友。 小學同學、puppy love小情人、初中時坐在我旁邊的同學……都是很舊很舊的朋友了,而且都是,如果不是忽然夢見,我會以為,他們都已經從我的記憶儲存庫中消失了。 這些朋友,如不刻意去努力尋找的話,我應該徹底地失去了他們的聯絡方法。在那個久遠年代,除了在學校見到面之外,就只有對方家裏的電話號碼,call機?手電?email?那時聽到未聽過。 而且那片留下了我們年少時無數足跡的居住地方,大部分都已重建得面目全非。即是說,我們的舊居都找不到了,我的小學消失了,中學也油上了一片陌生的顏色。 如果我說,我掛念他們,是不是有點矯情呢?若不是掛念他們,為什麼他們會在我的夢裏出現呢?所以,不如說,有點好奇,他們現在在甚麼地方過著怎樣的生活呢?除了好奇,或許就沒有其他。因為,就算若我忽然在他們眼前出現的話,對他們的人生也沒有甚麼影響吧。 話說回來,因為夢,我有了一些以前可能不會做的行動。 出版新書之後,有好幾次我都想起我的中文老師,想起她教我中文/文學的課堂。那時候的她和我都不是熱情的人(現在的我也如是),而且她是訓導組老師,訓導老師中有好人有惡人,不同角色執行不同的行動方式,她是扮惡人的,所以終日惡形惡相,但不知何故,我知她是扮的,或者因為她給我偶然看到非執勤以外的面貌。而且我知道,她對我好。總之是和對待其他人的方式有少少不同,也因為這少少不同或多或少地鼓勵、肯定了我的中文能力,所以到今天,我還在寫。還是愛文字。 莫名其妙地夢到一位中學同學之後,我決心尋找這位中文老師。老師還在學校任教嗎?她退休未呢?我不敢冒眛致電回母校,因為怕找到她,說不出甚麼話。所以我傳了一個email給母校,等候回覆 (互聯網的發明,讓我這些人有了合用的聯絡方式)。會有甚麼結果呢? 閒賦在家的日子,會樂意多做無聊事。今天我又靠電郵約了一位半舊不太老的朋友午聚……

路得與老樹

一個寧靜得叫人打瞌睡的下午,老樹忽然對我說,不如你寫一個關於路得的故事。 讀著路得記,我想著她。想到很多事情其實沒有所謂的次序。例如死亡。 雖然,他們生來是有次序的。先出生的是哥哥,之後的是弟弟。媽媽當然也生在他們之先。 但終於,先去世的是弟弟,然後到哥哥。她從沒料到,先死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剩下了兩個媳婦,和她們各自的一個年幼孩子。 她們當中,一個說,知道丈夫在天家,等待著一家團聚的一天。她視婆婆的家為自己的家,農曆新年,會為家裏買一棵燦爛茂盛的年花。 另一個說,自己像被人取走了心,像飄移的魂。他把丈夫的骨灰放在家中,日後無論以何處為家,他們都可以永遠相伴。 我總想念著她。電話中我曾問候她,你還可以嗎?她輕輕的說,還可以怎樣呢? 偶然,我們會在市場上踫見,在賣魚檔前談談近況;有時,我們會在公園回家的路上遇見,她和幾個晨運的朋友耍完太極嘆完早茶。 人世間充滿無法想像的遺憾,從意料之外的失落走回生命的常軌,需要的一份堅強的從容。 像飽歷風霜的老樹。

bk about 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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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出外旅行,但我去過的地方實在太少了,基於各種理由和限制,浪遊世界的夢想總是只能停留在腦中。所以我把像飯桌一樣大的一幅世界地圖貼在飯桌上的牆上,每晚吃飯的時候,我可以邊咀嚼邊籌算一下下次外遊的地點,望梅止渴,幻想撈飯的味道其實也不錯。 自從2004年底的海嘯之後,我開始了讀國際新聞看地圖的習慣,有時純粹好奇想知道事件發生的位置,有時會以自己身處之地為座標,感受一下彼此的距離。 就是上月決定到民丹島旅遊之前,我也仔細地看了一遍牆上的大地圖。民丹島屬印尼的一個小島,鄰近新加坡,同屬印尼國境的蘇門答臘島正好擋隔著發生海嘯的印度洋,相對來說,似乎比較安全。所以當特別關心的親朋戚友問起,也就有一個非常完滿的解釋,著他們放心。平安到達民丹島,躺在人跡稀少水清沙幼的美麗沙灘上,眺望與天空連成一線的蔚藍色大海──唔,這是南中國海,懷著良好的願望:至少暫時不會有海嘯發生吧。 人類對自己身處的這個地球的歷史和發展有多少了解?這是Michael Crichton的《State of Fear》啟發我再三思考的一個問題。 八月底颶風卡特里娜吹襲墨西哥灣,在美國南部三州肆虐,其中新奧爾良成為重災區。從鳥瞰的鏡頭往下看,全市幾乎成為澤國,像積木的小屋半淹浸在一片汪洋中。為何一個颶風對這個城市的破壞力竟然近乎南亞海嘯?為何號稱最文明國家的一個災後城市會變成充滿打劫姦殺的鬼域,災民等不到救濟叫苦連天?一個小城的災難為何會牽連石油價格甚至銀行利率的變化? 許多專家質疑,這次颶風造成的是否純為「自然災害」。 原來新奧爾良呈碗狀下凹的地形,平均海拔在海平線以下三米,平時只靠防洪堤和水泵抽水抗洪。新奧爾良的港口是美國最繁忙的港口之一,而墨西哥灣上的油田與當地的漁業和水產業一樣,刺激著該市的經濟增長。然而,人們為了興建城市設施而亂砍亂伐,導致大片濕地消失,那本來是海洋和陸地之間的一道自然屏障;在墨西哥灣地區過度抽取石油和天然氣,亦破壞生態,降低了沼澤地及堤壩的海平位置。 氣象學家過去曾屢次警告別在墨西哥灣近海地帶興建樓宇,但政府仍然為新奧爾良市民提供洪水保險,加上地產發展商的極力游說,令市民漠視危機,冒險居住在這個水平線以下的城市。所以,縱然科學家早已準確預測這次颶風的威力,有關當局亦有足夠時間疏散受災區居民,但高科技仍難敵自然威力,仍造成數百萬人無家可歸的「天災」。 受困災民在鏡頭前叫苦連天,抱怨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