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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點‧結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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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其實還未接近年終,我已隱約開始了「盤點」「結算」。 添加外物的興致驟減之餘,還時刻細想有哪些封存之物可扔。 年少時有儲物習慣(好些物件跟足自己幾十年), 那時或許深信回憶與情感依附於物,丟了連記憶也留不住。 "If the young only knew, if the old only could." (但願少年有知,但願老者能為。──詹宏志譯) 很多事情是要到年紀漸長才能有所體悟,時間流沙的經年沖擦之後, 真正在意的自是長存心底; 忘掉,被忘掉,恐怕是不值留戀── 我如是安慰自己,也如此,能對過去寛容。 zzz 我記起新年的死硬願望,而且這年「竟然」「真的」完成了創作, 給自己一個美滿的交待…… 又再想起關於「專注」。 若不能時刻專注,總也有所謂的長期專注。 在諸事好奇擔天望地時日流逝之間, 總要有個人為之迷戀為之投入為之傾注方覺自在的獨特關心人情事物, 不在乎利害不計較得失的純粹專注; 如是,你得著滿足。 「你以為自己有多大的幅度和彈性, 事實證明自己反應如同帕伐洛夫之犬。 你永遠會被同一種書的描述所吸引, 永遠會被同一種主題或聲調所吸引, 你會被同一個人所吸引,不管是四十年前或四十年後。 也就是說,你比自己想像中更簡單、更同一、更狹小。」 ──詹宏志《人生一瞬》〈給我全世界〉 zzz 我翻讀去年關於聖誕的網誌,首先想起又一城巨型聖誕樹,和小t樹前的留影, 和靚c吃巨型tiramisu…… 又到聖誕。 那管未來將改稱作「耶誕」「冬節」,再沒有聖誕咭聖誕樹,再不提聖誕快樂…… 朋友,聖誕快樂…… 願每人都有屬於自己的死硬願望,而且有天成真。

運吉

小民面對龐大如巨象的官僚體系,總令我聯想到卡夫卡,以及他的寓言威力。 朱天心曾說,「我是始終接收不到卡夫卡的頻道」( INK #37),一直不太讀得進去 (他的小說)。其實我也一樣,尤其是他的長篇,讀不一會就覺胸口鬱悶,呼吸不順──但我一直認為那或許就是其作品的偉大元素,卡夫卡像施展了神奇魔法,把他一生感受甚深且極其厭惡的官僚味道滲進了作品,令讀者一翻開書頁就能嗅到那濃濃的氣息。 回說小民。 失驚無神接到「我係XX醫院打黎既」開場白的電話,會令人忐忑不安,尤其是那些等甚麼報告的日子。公營醫院爭分奪秒,電話對話有時只像錄音,講完收線,如果接聽的是老人家,接收內容更大打折扣── 姑娘叫我明天一早要到醫院。 有沒有特別事呢?佢無講呀。 於是作好各種準備,各人分頭出發。半路中途,手提響起…… 老人家或許一夜也沒睡好,大清早已經到埗掛號── 原來叫我地來預約下次覆診時間咋,醫生都唔駛見,走得啦。 吓?……司機唔該返轉頭。 我還好,只送了的士司機一蘿「吉」。老人家腳痛眼矇,還要一拐拐的在寒雨飄飄的大清早出發,勞師動眾,只為了一張預約紙…… 小民,在巨象面前,怎能妄想一點體貼。

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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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常常被問到 簡單的生活是什麼」 近來久不久就會想到,怎樣簡單地生活。沒料陳綺貞也想著差不多的問題,寫在《城市畫報》的專欄中,而且起了一個美好的標題:專注地為自己雕刻時光。 我總是傾向,把簡單變得複雜。但近來,或許已經好一段日子,我努力學習,把複雜化成簡單。 簡單,用作形容頭腦,略帶點負面;作為一種生活方式,對營役於繁囂緊張的都市人而言,卻又成為嚮往。但能心無雜念返璞歸真真正簡單地生活,卻一點也不簡單。 曾幾何時,我們開始學習要追求卓越,出類拔萃,拒絕平庸。這些,其實都是比較──要在一眾凡人中顯出獨特。 終極的簡單,是不是純粹個人,無愧於生命? 沒有所謂「本來屬於自己的人生」,只有當下的人生── 接納一切不由個人操控的基本背景, 順應所有自由決定而來的既成事實, 坦然承受所有錯摸亂撞帶來的各種化學結果, 以夢想來填補現實人生與期望人生之間的巨大鴻溝...... 還有,「專注」地為自己雕刻時光。 像朱銘,拿起鑿刀,專注的雕。 「丟繁瑣,丟精細, 丟那纏縛在手上的技巧和留在腦中的形式, 返璞歸真,大刀大膽與自心自性相遇, 斧鑿處,當木頭塊塊掉落, 技巧與形式揚棄了, 精神氣韻保留下來。」 「慢慢爬動的毛毛蟲,變成翩翩飛翔的蝴蝶, 表面上看來,好像從醜兮兮化成驚人的美麗, 然而,形態再怎麼變,它的生命還是同一個, 外人看不出,但毛毛蟲自己知道。」 ──潘煊《種活藝術的種子:朱銘美學觀》 又或,像帕洛瑪先生,專注觀察世間的瑣碎事務,如海浪、星辰、蜥蜴、烏龜,甚至袒露在海灘的一對乳房。 「或許是藉由簡化為最簡單的機制, 來掌控世界的複雜多樣的關鍵。」 ──卡爾維諾《帕洛瑪先生》 簡單,是否就是,專注? 朱銘美術館 太極廣場

捉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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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天父賜我平安。 求天父畀媽咪聽日唔好病,快d好番,可以同我去捉蟹。 求主畀我今晚唔好鼻塞,唔好有痰,瞓覺舒服。 奉主耶穌聖名祈求。 阿們。」

陰影

與朋友談輔導課程,提到陰影。 某次簡單的自我評估,有關家庭與成長的十個statements, 沒想到,小組裏,除我以外,至少有七題以上,都是 -ve。 受傷的療者,如是,我更明白它的意義。 啊,啊,你真幸福啊。啊啊之感歎在四圍響起。 那刻驚覺,我的positive,是不是,竟成為異類。 忽然,有點negative。 實在,好多人,都與童年陰影結伴成長。 不過,別將今日的問題,都用童年陰影做藉口(!!) 導師的話裏,有個重重的感歎號。 原來真係好多人,在很負面的環境中成長。而我自己,想來又真係無乜太多所謂童年陰影。我喝了一口檸檬茶,向著朋友,自說自話。 我們在泳池邊,看著一個孩子苦著臉,好像還是喝水太多幾乎要作嘔的樣子。 那一刻,我想起自己初中時代,也有一段游到作嘔的日子。 高小有機會學曉游水,本來是福;但沒想到,於我,竟然成「禍」。 當時懂水的同學不多,中一被老師選中參加泳隊,一周一兩天放學「操水」。 我不是重點培訓的精英,只能用好像不能再快的時間游畢全程; 我知道自己的「充數」角色,老師也似乎是愛理不理的任我自由發揮。 然後還要參賽,不能拒絕,因為至少可以為學校拿團體獎的一分。 記得第一次參賽…… 呠!! 一聲吵耳的高音巨響,魂飛魄散,跟著一下自殺式跳水……嘭! 幣!泳鏡入水。不能停呀,拼命的游。透不過氣,飲水啦。不能停呀。 是秒針走得太慢,還是我實在游得太慢,好像,永遠游不到岸…… 如是過去幾年。以後每次游水,甚至單單看著泳池水,我都想起那些日子。 就有點作嘔。 你還說沒有陰影?朋友笑笑。 呵呵,原來我也有陰影,雖然不算是童年啦。

深水埗

前兩天,在深水埗一帶走了大半天。 在密麻麻的飄飄細雨中,由僻靜的填海區一直走到喧鬧的市中心。 一串串零碎的片段由腳走到上腦, 白胖的童年妙齡的姐姐百無聊賴的三母女…… 忽然發現,原來與深水埗有著零零碎碎的不解之緣。 我還沒出世時家庭曾在深水埗生活過, 姐姐曾每天走到那間後來總是在大門落下大閘像監牢的女校就讀, 後來我要前往訪問,終於知道下大閘的來龍去脈。 早前電視特輯講述另一間名女校因校舍重建要借此校幾年, 師長如臨大敵,某被訪男老師還皺著眉頭煞有介事說: 知道這區有一樓一鳯,有供應即有需求,所以我們要特別小心……云云。 後來片中兩個穿純白旗袍校服的女生在優哉悠哉的穿街過巷, 面對鏡頭說:其實發現這裏也有很多和藹的街坊,沒老師說得那樣恐怖。 更突顯了皺眉老師的過度緊張。 說實在,哪個地方沒「需求」?生活在黑區的不是人? 天水圍城,連深水埗也同是註定被標籤的小社區。 後來我家搬離深水埗,姐姐卻又緣分未盡的回到該區工作, 假期時媽媽經常帶我等姐姐放工一起在附近飲飲食食, 姐姐工作的診所又幾乎是我們的家庭醫生, 大病小病都長途跋涉到那裏走幾層樓梯去求診。 那年代的「雷生春」舊樓下面是租書的小舖, 姐姐有時會帶著我在那裏翻她的言情小說。 我當時常問,究竟是「雷生春」還是「春生雷」呢? 後來連我也走到深水埗附近工作, 每天乘坐小巴大叫柏楊街有落。 然後走過雷生春再穿過小巷到後面的辦公室, 又過了幾年。 結婚了,湊巧又選中了大閘女校附近的教堂行禮…… 孩子快上小學了, 學校又在深水埗。 小時候,大夥兒去完婆婆坪洲的家度假, 就會乘船回程,在中環轉小輪回佐敦或深水埗碼頭, 轉巴士回家。 那天,我從學校替孩子註冊完後, 離開學校,想起從前這那一帶, 不遠處,就是深水埗碼頭。 兜兜轉轉,總有不解之緣。

創作與自我

和樹與天,談起創作,特別是關於舞台的,戲劇的。 天說,文本就是文本,是預了會被修改,再造,磨合,裏面沒有自我。 集體創作,怎能有ego呢,要曉得放下自己。 Ego。 寫作,卻是非常自我,而且主觀的。 我經常想起人物特寫。 過去一向喜歡看人物訪問,看人怎樣寫人,怎樣看人,怎樣做人。 但後來發現,報章上好些人物訪問都很樣板,那或許與記者的專業訓練有關。 要有lead,然後描寫外觀,加一兩句精警說話,保持客觀,盡量不用「我」,之類之類,齊齊整整的。 又或者電視上的名人訪問,名主播在適當時候擠出表示認同或禮貌的樣板笑容,偶然故作牙尖咀利的所謂尖銳問題,那麼刻意造作人工化。 近年讀星期日明報發現偶有佳作。「什麼人訪問什麼人」,訪問人的未必是專業記者,也就沒有一套現成的所謂專業格式,有點raw,但也更真。從主觀出發,我怎樣看你,feel你,和整個環境,及氣氛。 當然有人說,你要尊重受訪者,不能亂寫,不能用幻想代替真相。 所以我覺得,要寫出好看的人物特寫,裏面要有信任。 訪者與被訪者,最好有一定的交情。你寫的,你問的,不是為傷害我,或者,應該不會曲解我。 甚至,兩者已分不出誰是真正的主角,呈現彼此的我思我想。 甘國亮主持的《數風流人物》,頗有看頭。 沒有真心誠意的故事,怎會好看。 過往做過不少人物訪問,經常覺得,那些不能出街的,往往是最觸動人,最能引向真相,甚至揭示人性真貌的精彩部分。 從這方面看,印在紙上的版本,絕對不會是最好看的。 於是,我開始猶豫。 暫停了所謂的人物訪問。 我一早知道,自己不能成為一個專業記者。 我太自我,特別在寫作的時候。 那是一個享受自我的過程。 我寧願,做作者。

天靜沙粒粒

生活淡淡似是流水 卻深知裏面藏著暗湧 在總有止境的等待等待等待中 惟有好好讀書 天靜沙沙

一個城市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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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生當中至少都有一次反思,帶領我們檢視自己出生的環境。 我們何以在特定的這一天出生在特定的世界這一角?...... 這是我的命運,爭論毫無意義。 這本書的內容是關於命運......」 楊千嬅另人刮目相看的書籍推介沒有令奧罕.柏慕克立即在本地紅起上來, 雖然後來他憑《我的名字叫紅》獲頒本屆的諾貝爾文學獎, 在這個閱讀冷感的城市也只像燃起一支早已滴濕了的小火柴。 聞說奧罕是歷年最年輕的有關獎項得主(希望沒有記錯), 縱然難免經過翻譯的間接,他的文字和題材相對比較貼近現代人的頻道, 不像《靈山》之類,每個中文字你都懂得看但又看來看去都讀不懂, 太高。 「我不願抱怨。我接受我的出生城市猶如我接受我的身體和性別。」 一個城市和個人命運的重疊反思,寫得如此令人動容和羨慕。 我們有沒有? 印象中,最深刻的有《李我講古》兩本回憶錄。 可惜只是別人整理筆錄,稍欠文采 , 不過,這個城市和這個老人家重疊的命運,曾經患難與璀璨, 仍深深打動著我。

無可救藥的粉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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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要說村上春樹,無可救藥, 沒辦法。 不知是村上本身還是出版社的主意, 在他的長篇小說出版的等待期間,總能拿出一兩本小品或短篇出版, 算是對粉絲的慰藉。 《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是他旅居美國時期的作品, 貫徹他寫雜文一貫輕鬆幽默隨意無所謂的風格, 雖然都是十多年前的事,生活體驗和獨特看法才是重點,不會太out。 偶然到沒有折扣的書局發現這本新書, 等不及改天到二樓書店了,立即買立即看, 對於喜歡的人與事我都不會斤斤計較。

沒有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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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在報刊中見到他在鏡頭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就想笑。 獲頒捷克出席卡夫卡文學獎,明報國際版特別起了一個標題: 首開記招 害羞村上春樹:無下次 「因為我的職業是寫小說,並非公開演講。 我很害怕在公開場合出現,覺得不舒服。 我愛訪問人,但怕被採訪。」 我當然從未見過他的真人,對他的印象都是來自訪問文章,或他自己的雜文。 讀他的隨筆會覺得他是冷面笑匠,寫出一種幽默風格。 並不如他自己形容那般害羞,木納,悶蛋。 不少人都有類似經驗,一直仰慕的人,只要埋身接觸,心就往下沉。 那或許是事實,但也或許只是人一廂情願, 總把人看得太高太完美,把一個人封為偶像。 我已經好久沒有偶像,不是沒有欣賞的人, 而是愈看真一個人,就愈知道實際上每個人都是完整地, 有那麼多優點,和缺點,集於一身。 不能只和一個人好的部分相處,尤其當他/她是你的朋友, 他們的全部,都要一併接受。 正如自己也會為個人的缺陷而戰戰兢兢,別人會不會, 看穿我,拒絕我,排斥我。 另一個情況,剛相反。 幸運,成功,勝利,福氣……也不容易與人分享, 因為生活裏太多遺憾,失去,挫敗,不幸…… 像倒流的胃酸,充塞那能體會別人甜美順境的胸襟。 尤其是愈親近的人。 木納,沉默,有時也是一個辦法。 不過,現實生活也像人,總有兩極。 有時候,再低調再無奈也得走到台前,接受如我等粉絲的衷心道賀。 http://hosted.ap.org/dynamic/stories/B/BOOKS_MURAKAMI?SITE=AZTUC&SECTION=HOME&TEMPLATE=DEFAULT

全職作家的無業生活

蘋果日報2006年10月22日‧梁文道(牛棚書院院長) 今年七月,浸會大學頒發了第一屆「紅樓夢獎」,這是整個華文世界裡獎金最高的一座文學獎,專門頒給每年最傑出的華文長篇小說。香港入圍的作品就只有董啟章的《天工開物栩栩如真》,它還得到了以哈佛王德威教授為首的評審團讚賞:「這是一部構思絕佳的作品,以人、物之間關係來構築一部家族史和香港史,恰如其份又匠心獨運地寫出了香港這座城市特有的資本主義歷史風貌。其精妙的藝術構思和後設的寫作技巧受到了評委的讚揚……」所以董啟章得了一個評審團特別獎。 但是他沒拿到大獎,和最重要的三十萬獎金。其中一個理由是這本書只是他《自然史三部曲》的第一部,有待發展完成…… 「我曾經想像自己擁有那三十萬港幣」董啟章如是說。身為他的朋友,我也很希望這筆錢是他的,而非賈平凹,完全出自鋤強扶弱的心理。我告訴他:「你知道嗎?賈平凹一本書的稿費和版稅加起來恐怕就不只這個數了。更何況他的書法也是值錢的,西安不知有多少飯館商號盼著他題字呢。」董啟章聽了不算吃驚,但還是不免羨慕:「唉!要是有三十萬,夠我用幾年了。」 這位全華文世界其中一位最傑出的作家,只要給他三十萬,還真能用上幾年。「我試過在一個月中旬的時候身上就只剩下一百塊錢,覺得不大保險,於是跑去按提款機,但卻提不了款,原來我的戶口只剩下五十多塊了。」我和他一起計算了一下他的年度收入。就拿《天工開物栩栩如真》這本書來說吧,台灣出版(因為香港已沒有出版社願出長篇小說),所以版稅不錯,每本收取十元港幣;又由於它「暢銷」,賣了五千本左右,因此董啟章今年大概可以賺到五萬港幣,差點就能保證是最低工資的水平了。 我問:「你算是全職作家嗎?」「很尷尬,我的確是全職在家寫作,但是『職』這個字意味著有一份可以餬口的職業,事實上寫作卻又養不起我的生活。」 我認識董啟章的時候,他的日子過得還不壞。但在1997那一年他和黃念欣結婚了,接兩夫婦在粉嶺買了一間小單位,然後生了個兒子董新果。且莫說養大一個孩子要用四百萬(這是李麗珊在一個銀行廣告裡說的),光是買樓的供款就吃不消了。「我們幾個月前才研究過,原來六年下來只是在還利息,依然欠了銀行一屁股債。」所以他們差點又把樓給賣了,好在有親戚出手相助,才算渡過難關。 董啟章是個好爸爸,每天起床就帶兒子上學,然後做家務和寫作,下午再去他母親那裡把兒子接回來做功課。黃念欣現在是中文大學中文系的高級導師

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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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女性,很慚愧, 對女性的喋喋不休細眉細眼思緒雜亂話題拉扯會怕。 艾慕杜華的《浮花》,對女性觀察描述如此細膩敏銳, 卻又把老中少幾位女性拍得那麼可愛,連我都忽然更愛自己…… (雖然座位後面的兩位中女還是全場令人厭煩的喋喋不休) 男性難免也有其獨特的角度,如突顯女主角半露的巨型山丘, 無論橫看直看都吸引著觀眾的焦點。 近尾聲在廚房,母親忽然著女兒胸口看: 你的胸脯真大,你沒動過手腳嗎? 導演借母親的口坦率地問,似乎也幽默地道出了眾人的好奇。 片中描述熱情的西班牙鄉郊卻總是刮著怪異陰森的大風, 帶來了經常性的火災,和神經病。 人世悲苦災難以超現實的神經質作承托,頓成魔幻的輕盈。 那是這位怪雞導演的一向手法,不妨借來透視現實人間。 浮花VOLVER 片名也怪,但從黑夜的藍眼睛網誌裏知道, 那是回歸RETURN之意,就都明了。

潛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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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旅行‧越裏面 作者:陳文玲 出版:心靈工坊 關於潛的部分,並不容易用文字掌握刻劃, 但因作者鍥而不捨的勁,死命抓緊了那飄向空中的汽球的線,只要不放手,總有一天能窺探那虛玄的神秘天空。 作為創意實踐者和導師,作者以自身生命經歷作為實驗體,破解「創意教學」的迷思,證實創意不能教,只有啟導,輸入,和輸出。 而中間,必需經過那 神秘黑盒子 的反芻。 黑盒子不容易被拆解分析,因為開啟之鑰不是腦,而是心。 像握著天秤,意識與潛意識得到同等公平的重視。 意識的部分,人人都能侃侃而談,並以為那是生命的絕大部分; 但面向潛的部分,難免經歷挫折,焦慮,黑暗,孤獨, 因為那是只有獨處時刻才能找到進入的門口。 嘗試往深潛,我就隱約看見那本來不能用肉眼見的情境, 彷彿能觸踫那物質以外的宇宙,但我潛力修維不夠,有時怯,有時不夠信, 腦動了,那宇宙就像氣泡幻滅。 有時想練習賞夢,甚至在夢的中途用腦好好記住了,一些關鍵的字眼,要在日間好好思量晚間送來的話,但每次眼被光睜開,靈光卻如煙消逝,字眼的確記住了,但字眼之外的一切都灰飛煙滅。 我知道,自己還在猶豫,所以還是在門口踱步,觀察,凝望,用腦思量。 要有足夠的安全,才能除去焦慮,把把那門敞開。 「我還有一個大膽的假設── 我認為創意和探索自我之所以靠得這麼近, 是因為兩者的主要工作對象都是潛意識。」~~p.242

無聊

久沒見面的朋友問,生活怎樣? 簡單直接隨口說兩個字,無聊。 無聊很浪費光陰啊。 這是兩個字還未說完已想像到的回應。 事實上也多得生活無聊,才能隨意地過隨從心意的生活。 如果沒有足夠的空間,我只能倉卒了事掛斷來電說有點無聊的媽媽的電話。 媽媽年中正式被無聲無色地辭去了那份過日辰的兼職工作,那個陪她過日辰的工作群體也只能勉強保持間斷的聯絡聚舊。 於是,我在無聊的時間陪她無聊地走走,談談無關痛癢的話題, 看看街上無無聊聊的人群,買點無聊的東西給她的孫子,無聊地過一個半個下午。 如果沒有足夠的空間,我必會在不自覺間皺著眉打發掉要我唸故事玩遊戲想親近我的孩子。 孩子見我坐在梳化看書,他就捧著一大疊書來找我講故事, 有時我會說,媽媽想靜靜看書,你也可以靜靜看書嗎? 不如你看一會書然後講三本書的故事給我聽。 沒奈何,只能笑笑,放下自己的書,然後為他說故事, 或是無聊地玩一些大人不需用腦的棋子, 或是無聊地陪著他和應他小腦袋東拉西扯的話題…… 當然,多得生活無聊,我可以隨時 讀讀書 ,看看戲,寫寫故事, 不只一個朋友說,羨慕你啊,妒忌你啊。 唔,其實,要無聊,不是很容易的嗎?

書的瑣碎事

常記起韓少功在《閱讀的年輪》把書分成四類:可讀的書、可翻的書、可備的書和可扔的書。 雖沒言明,四類書也就順序編排了等級。 於是手上翻著書的時候,總禁不住把書分類。 若要粗略歸類的話,我想,大部分時候讀的,應算是「可翻之書」── 「沒有多少重要的創識,但收羅了和傳遞了某些不妨了解一下的信息……可使人博聞,增加一些認識世界感受人生的材料;或可使人娛心,做勞作之餘的消遣……是一些粗活和大路貨,是營養有限但也害不了命的口香零食。」 當然,偶然也買了不少「可扔的書」,只是終於給我扔了,捐了,送了,不用徒佔書架的位置。 可是,書架上也有很多「可備的書」,在書局忍不住買,對自己說,總會有用得著的時候,而結果,很多只給我翻了兩翻的書等著我。 不過,最近好像忽然染病一樣,買書的胃口忽然減弱了,回想起來,那是書展前後出現的病癥。 不用再為公事而必要出席書展以後,每年國際書展我就像避年一樣不到展場不到書店,怕擠怕亂,而且新書都會在書展一段時間後才安安定定的在書店分類上架,所以要好好選書看書的話,至少要在書展一周後才到書局逛。 怎知,八月起逛書店,很多新書都不對胃口,而且說真的也不算多選擇。 然後的兩個月,感覺沒變,而且每次拿起那些舖在當眼位置的所謂暢銷書時,竟然像良心發現般,喂喂,你家的書架上好似有幾本很類似的書還未看啊。 喂喂……這句說話一直像鬼魅一樣盤旋腦間,雖然打書釘的習慣仍然繼續,但買書的豪氣不及往時。 其實也真好,惡習忽然改了,每次逛書店回家,我會好好的在書架前流覽一遍,感應胃口,抽出一本等我以久的書,真正讀它一遍。

繁花將盡

這是我讀Lawrence Block的第五本書,之前在井底異象談了一點關於書裏寫的老,扯開那偵探的題材,本書的副題根本就是關於一些老年的思考。 作者寫了接近三十年,而Scudder系列的主角也隨著作者成為一個退休已久的老年人。年老的私家偵探當然也有他的破案方法,只是,也會有很多由力不從心、環境轉變而來的老年人反思。 一般來說,不同年齡的讀者有不同的關注話題,正如我,現在已讀不入青春少女的愛情小說了,當然也寫不出來。正如一個年輕人對老人的忠告也總是聽不入耳。 揮揮手告別日出,日頭高升,也不得不預示日落將臨的情境。 像看電影 Before Sunrise 及 Before Sunset 的Jesse和Celine,讀年老的Scudder時也會不禁回想起從前那身壯力健的他,讀者透過小說角色的遭遇和思想,同時也能理解作者經歷的人生,作為一個生命轉折的借鏡。 思想老年不是一個註定的苦境,而是一次預習和心情準備,讓時候來到時活得合適。 最近在鏡頭前報章上常看到久居外地回港的老頑童倪匡,笑看人生時那張圓潤肥厚的娃娃臉看得人都會笑,這麼一個曾經精彩看通世情活得輕省的長者,把那充滿笑意的老年擺在眾位面前,讓人感受,老真不可怕。 他作為名作家,今天常說,寫不出了,quota都用盡了。釋然,接受。而且他以前真的老老實實的努力過。 老不可怕,只是怕未老時恍恍惚惚的活。

讀書時的恍惚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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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聽過,要真真正正確確實實地讀書,把裏面的知識成為自己的一部分,其中一個方法是,按題材有系統地讀;而若要真正理解一部作品和作者的思考,就需要把同一個作者不同階段的作品都拿來讀。 我自己是個很容易讀著讀著就分心的人,翻數頁就會抬起頭恍恍惚惚的想事情,那可能是關於書上的問題,但更多數情況都是和閱讀的內容毫不相干的胡思亂想。 我的解決方法,其一是狠狠地告訴自己,給自己一個小小的目標,不讀完這一章的最後一句不準離開座位。或是,通融一點,讀到第二段的那個句號才可以停下來。 另一個方法,而且慢慢成為習慣,就是捧著幾本書放在跟前,每當讀到分心甚至無法再讀下去時,就打開另一本書,不斷用新鮮感來刺激自己的狀態。 有時,不同書本的確需要不同的閱讀態度,和速度。有些書要慢-慢-讀,才能消化,有些書卻是翻了跳了也不會有太大的損失。如是,同步平衡讀書法,實在有用。 一直心裏有個希望能繼續鑽研的題材,是夢,和有關心理與夢,創作與夢之類,書架上插著的書包括:《The Drean Workbook》,《夢的解析》,《榮格自傳》,《夢的新解析》,《睡眠的迷人世界》,《少女杜拉的故事》等等等等,還有最近出手買的,《越旅行,越裏面》,也與此有關。 《越旅行,越裏面》的書名有點怪,未能完全反映書中的內容,好幾次我途經書局就因為書名太怪而走漏了眼,以為還不是有關旅行遊記之類市面上已經多到不得了的精美圖書,那次又因某種感應拿起來翻了幾翻,不得了,那不是一本構連了我一直懸在心裏疑問的書嗎? 副題:結構一條人尋找自己的創意途徑 書面簡介: 那些為了探索自我而來的,時常在過程裏不經意地展現驚人的創造力,而那些專門來找創作靈感的,卻不斷被自我這個主題撞得鼻青臉腫。 這本書font size較小,認真閱讀之時不免還要皺著眉頭,所以讀著讀著還是採用同步平衡讀書法,就這樣先讀完了《繁花將盡》。

書的瑣碎事

l 常記起韓少功在《閱讀的年輪》把書分成四類:可讀的書、可翻的書、可備的書和可扔的書。 l 雖沒言明,四類書也就順序編排了等級。 l 於是手上翻著書的時候,總禁不住把書分類。 l 若要粗略歸類的話,我想,大部分時候讀的,應算是「可翻之書」── l 「沒有多少重要的創識,但收羅了和傳遞了某些不妨了解一下的信息……可使人博聞,增加一些認識世界感受人生的材料;或可使人娛心,做勞作之餘的消遣……是一些粗活和大路貨,是營養有限但也害不了命的口香零食。」 l 當然,偶然也買了不少「可扔的書」,只是終於給我扔了,捐了,送了,不用徒佔書架的位置。 l 可是,書架上也有很多「可備的書」,在書局忍不住買,對自己說,總會有用得著的時候,而結果,很多只給我翻了兩翻的書等著我。 l 不過,最近好像忽然染病一樣,買書的胃口忽然減弱了,回想起來,那是書展前後出現的病癥。 l 不用再為公事而必要出席書展以後,每年國際書展我就像避年一樣不到展場不到書店,怕擠怕亂,而且新書都會在書展一段時間後才安安定定的在書店分類上架,所以要好好選書看書的話,至少要在書展一周後才到書局逛。 l 怎知,八月起逛書店,很多新書都不對胃口,而且說真的也不算多選擇。 l 然後的兩個月,感覺沒變,而且每次拿起那些舖在當眼位置的所謂暢銷書時,竟然像良心發現般,喂喂,你家的書架上好似有幾本很類似的書還未看啊。 l 喂喂……這句說話一直像鬼魅一樣盤旋腦間,雖然打書釘的習慣仍然繼續,但買書的豪氣不及往時。 l 其實也真好,惡習忽然改了,每次逛書店回家,我會好好的在書架前流覽一遍,感應胃口,抽出一本等我以久的書,真正讀它一遍。

my whole life through

"In the morning of my life I shall look to the sunrise, At a moment in my life When the world is new. And the blessing I shall ask Is that God will grant me – To be brave and strong and true, And to fill the world with love my whole life through. In the noon-time of my life I shall look to the sunshine, At a moment in my life When the sky is blue. And the blessing I shall ask Will remain unchanging – To be brave and strong and true, And to fill the world with love my whole life through. In the evening of my life I shall look to the sunset, At the moment in my life When the night is due. And the question I shall ask Only You can answer – Was I brave and strong and true? Did I fill the world with love my whole life through?" 數天前在《信報》讀詹德隆專欄「中通外直」, 文中引述了彼得奧圖主演的音樂劇《萬世師表》(Goodbye, Mr Chips) 裏的這首歌。 我不懂唱,但歌詞真好。

影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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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緣巧合,注定要去走一走。 一直想看的電影,在即將結幕的戲院上映,無論如何也要去一趟。 由後面變得更精緻的麥當勞就開始禁不住的回想,獨個兒或並肩的友人,曾幾何時留下的足跡。那時上面還未有選擇多的三里屯,而且就算有,我猜那時也捨不得去吃,付不起,在那大約是大專時代偶然在沒有堂的下午悠閒走來看另類電影的日子。有時去的是另一邊的新華。 有個叔叔一直在戲院做職員,他調到那裏我也就在那裏可以看免費電影。「請問梁xx在嗎?」在售票處響朵,叔叔從裏面走出來,「等一等。」就給我兩張優惠券,然後笑笑望望我身邊的人。「我朋友。」每次的朋友幾乎都不相同,當然,有男有女。 叔叔退休前工作的最後一間戲院就是影藝。所以在入場前,就會想起叔叔走出來給我戲票的情景。那天出來的也是一個行將退休甚至已經是退休年齡的伯伯。收票帶位清場都只見到他,見他帶兩位西人女士入場時說了兩句漂亮的英文,難怪整間戲院由他打理一樣。 離場時我舉起手機傻兮兮的拍,伯伯說,隨便拍隨便拍,像主人家那樣善待客人。 朋友認出了過氣藝人杜德智坐著,原來朋友在洗手間已經認出了張露。「這個年代還有男子陪媽媽看戲,真難得。」朋友由散場到餐廳不斷不斷的讚歎。 都是來懷緬,舊時的人與物,還有久違的情。

無火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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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又到中秋,想起都有點滯。 小衝每年都有所謂的提燈會,都要帶個花燈回課室, 熄燈,然後一班人仔走來走去。 早兩天又給他說了買個軍曹花燈,藍色的,我連名字也不會。 前兩年,好像買了超人,飛機之類。 沒想到原來今年老師搞新花臣,高班了,要孩子回家找廢物再造, 而且也不告訴家長,要考驗孩子的記性和表達, 看誰真會做個廢物利用的花燈回去。 於是那夜,看著兩父子用廢物變魔術, 結果,真令人驚喜,把沉悶的重複中秋帶來點意思。 想起從前的中秋充滿人氣和熱鬧,總難忘記。 最深刻的那次,由家裏騎樓望向那山, 天色漸沉,燈火開始燃起,形成一條光龍,沿山上走,那麼美。 我也要加入。 就帶著還要點火的花燈,走上山,沿途火被風吹滅,停下來又點。 直上到城門水塘,一點點火光構成耀眼的景致, 一堆堆人影攤在地上,向上望就見圓月。 沒上山的中秋,可以在走廊或樓下遊樂場煲爉, 那時成群的孩子都往外走,聚在一起狂煲。 現在,中秋都沒有火, 只有按鍵即響吵耳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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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老到沒辦法再交一個最要好的朋友了。」 讀到這一句,目光與思緒忽然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夠老的作家,才寫得出來的一句話。 而能忽然被觸動的話,這個讀者恐怕也有一點老了。 老舊的死黨心知我有多老,也就不再提了。要提的話,必定想起自己都老,甚至比我更老。 別說最要好的朋友,單是朋友也不易再交上了,何況是要好的。 放下工作初期,我曾經熱烈地找朋友,好像交賬還是什麼的,把久沒見面、多年沒聯絡,甚至已經失去聯絡的都努力的找,似乎要確認對方還健在,或是讓對方知道,我還健在。又或者,為了確定,自己沒有因為過去的忙碌,而失去了太多。 不過我後來才醒覺,自己好像時間多了,別人卻沒有多。 莫名其妙的忽然報到,可能成為別人正常生活的一種打擾。 而且自己要慌忙交代,其實真的不為什麼。 害怕解釋的我,沒多久就放棄了。 回到生活的常態,靜觀有你沒你還在運轉的地球,接受正常不過的遺忘。 靜的時候,卻真正發現朋友。 偶然收到彈出紅色的MSN通話──喂,去玩咯──加油啊── 偶然會收到電郵──喂,吃飯吧──我夜半來敲門── 忽然接到電話──喂,我飛返來啦──喂,我下午飛啦── 還有偶然會看我的網誌留言或不留言的朋友, 甚至偶然想起我這個人但忙得沒空連線的朋友…… 雖然,都老了,但仍感激,你們還在。 Lawrence Block的 "Matthew Scudder" 系列,幾乎都以死為主題。 最近期的這本《繁花將盡》, 還寫老 。 「他在那個夏天的某一天過世了,就在酒吧關掉後沒多久, 但我是在秋天才聽說的。所以我錯過了他的葬禮, 但這陣子總有新的葬禮可參加。 就像巴士,如果你錯過了一班, 過幾分鐘就會有另一班開過來。」

日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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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時光倒流,看到九年前,Jesse和Celine在 Before Sunrise 的相遇。 因為知道他們在後來的重遇,和九年來兩人的生活,像先知一樣回看別人的從前,竟然為他們,不勝唏噓。 當時,那麼年輕,可以任意揮霍的青春,對未來,包括自己,和身邊世界,充滿幻想,自由,隨意。 但你在旁觀,而且,想對他們說,我知道,你們的結局。 心裏默想的時候,竟然為註定將要無法追回的歲月,而難過。好像為劇中人物,和自己。 看Sunrise在Sunset之後,所以感到完滿。而且好喜歡那種無憂而帶點不羈的味道。火車,歐洲街頭,電車,湖畔,餐廳,唱片舖,摩天輪,酒,草地。兩人擠在唱片舖細細的試聽室尷尬並肩而站聽著音樂互相偷望,可愛。 這是一套很可愛的電影。特別是男女主角九年前那未帶蒼桑的臉。 所以呢,每個人,都要趁著年輕,揹著背包到歐洲走一趟。才夠日後回味。 而且呢,生命裏帶一點遺憾,才能襯托出所謂的浪漫。 當現實把一個人狠狠地釘緊在地上,這一切回憶,都成為夢的儲備,把沉重的你,融化成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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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真的很重要。 童年,玩就是一切。要令孩子投入,將一切事變成玩的,就成功。 年紀愈大人愈不曉得玩,手腳慢,腳步重,臉孔板,把生活都搞得沉悶。 那天,我們嘗試穿越紅雨的線,直駛往可望之地。 有信就能,果然有那麼一條線,把灰暗和光明分開。 冷面大人都在瞬間變成孩子,忘記豬腩肉忘記憂愁,跳進浪,與浪玩遊戲。 孩童與大人再沒有界線,一起問,孤狸先生幾多點。 在穿越紅雨線的剎那,我手上的錶就停了,忘記時間。 餓就吃,累就睡,冷就穿,熱就脫。名副其實的隨遇而安。 然後大與小無分大小用同等的力,再攀過起伏的山,走回原路,返到起點。 已不再一樣,紅雨不見了,但浪的笑仍在耳邊。 能玩,就沒有抑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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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 發了幾個非常非常深刻的夢 因為震撼 因為恐怖 幾乎都在夢裏大叫作結 當然 在現實裏只是奇怪的聲響 可能像悲涼嗚咽 可能像痛苦呻吟 只知醒了 心還是噗噗的跳 像要跳出來 皮毛讀過有關夢的分析 也或許是久夢成醫 知道情節不是最重要 夢中夢醒的感受 才是關鍵 那夜夢醒 現實的我與夢的感受對話 忽然向上帝執問 若收回生命 還會有什麼美意 雖然我明白 生命的賜予和收回 都由上帝作主 順服與抗拒的心靈搏擊 莫名其妙的在半夜發生 某夜睡前聽到程翔太太劉敏儀專訪 語調平淡沒起伏地經常提起佛的道 但最令我深刻的是關於夢 說程翔被捕前曾做了一個夢 經常在口邊提起 他忘形地在追逐上面繽紛美麗的東西 沒留意其實在很高的地方 一腳踏空就會掉下 幸好太太拼命拉住他的腳 朋友和她自己都有好些夢 像預示 夢的震撼 來自 潛 的意識 你的心忽然向你坦露你沒有想過沒有留意或借故不去想的事 像鏡反映 直擊要點 來不及防避 裏面的你與現實的你如雙生 共用一個靈魂 像《兩生花》 波蘭的Veronika探望姨姨 姨剛約了律師立遺囑 因為Veronika的外婆 媽媽 都在身體健康之時無聲逝去 結果 Veronika在無台上的歌聲中突然猝死 法國的Veronique 被作家的實驗證明她能回應陌生者的心靈召喚 她怒極 轉身就逃 其實是如此的害怕 無法理解的悲從中來 那種不見之事遠離物質無法掌握的神秘領域 如果被收回 人無法選擇 在那靈魂存在的世界 你只能伸出那全然交托的手 像被釘前的主耶穌 求主讓我遠離苦杯 但無論如何 願你的旨意成就

小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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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呀 係我小時候 早前趁著scanner回光反照 促促把幾張舊照片電子存檔 經歷著孩子的急促成長 就把自己的兒時也一併喚回來 孩子早前忽然滿腳紅疹 西醫說 奇啊 打了防疫針 照理不會出疹 然而無論如何都出了 留在家好好休息觀察吧 我也見怪不怪 那年 我也乖乖打了一系列肝炎針 怎知立刻就染了甲型肝炎 原來防的只是乙型 原來麻疹 一世人至少出一次 會傳染的 急急致電媽媽 我出了沒有? 出了 小時就出了 還說 再早一代 如姨姨她們 出疹是大件事 處理不當更危險 這一代 出疹算是小事吧 今天帶孩子看中醫 卻說 是風疹 不是麻疹 還單打了一下西醫 有經驗的一看就知 沒問題了 幾乎都散了 兩母子困在家 孩子比媽更精神 閒極無聊 回想從前 也是娛樂 媽常說 幼童時期 我的大腿比她的腰還要粗 每次喝兩支奶 至今仍是佳話 看啊 真係好肥 哈

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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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感到宇宙浩大的氣魄 尤其在平日沒幾個人的海灘 敞開心懷,彷彿自己已擁有無盡的自由世界 想起孩子常提起的 無限 無限係咪等如零? 快要五歲的孩子最近喜歡關於數字的問題。 不是,無限是好多好的意思,零就是什麼也沒有。 但xxx(同學)話無限等如零。 你告訴他錯了,無限並不等如零。 咁無限等如幾多? 係好多好多,數之不盡。 係咪即係一百零一一百九十九一百幾十千之後? 小腦袋還是要有能夠掌握的實在,惟有訴諸天地。 數得到的就不是無限了,你能不能數到天上有多少星星? 數不到。 那天上的星星就是無限了。 看來終於滿意,就不再問。 記得以前,其實只是不久之前, 看著窗外仍然燦爛的秋天陽光, 就想帶著孩子,往大海走去 那時他還未到一歲時,可能還未曉得什麼是怕, 在冬日的涼風中,拉著他的手踏步海邊 巨浪沖過來隆隆的聲響他竟然都沒什麼反應 就想著,可能他也不怕海,夏天可以去學游泳了 那一次,在沙士肆虐期間 幾乎窒息的日子就想起一望無際的海 駕車到了擠滿人的清水灣,不知是怕嘈吵熱鬧還是那隆隆的浪聲 那浩瀚的呼號,像要吞噬萬物 小冬瓜連沙也不敢踏上,硬要媽媽抱抱 走到海邊嘗試哄哄他,他聽見浪像要往身上湧過來的氣勢就怕 整個人顫抖甚至緊握拳頭 就不敢強迫他 慢慢來吧,況且暑假還長 眨眼幾年過去,小子勇氣漸長 面對茫茫大海,像在默默發出挑戰 浪衝過來,就轉身逃跑咧咀而笑 那是天地無限 善良的一面 可以作玩伴

能夠承受的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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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米蘭昆德拉,是在讀村上春樹之前。 記得那是剛開始熱切慕道的日子,把也不算是初接觸的信仰看作深邃神秘的海洋,剛學懂浮潛,就嚮往向那無限的深處游去,確信未見之事蘊藏豐盛的寶藏。 團契之後的時間聽著幾個上了大學的弟兄談到米蘭昆德拉和小說和布拉格之春和不能承受的輕等等等等,似懂非懂的我知道那是信仰以外的話題,但那未知的領域同樣深深地吸著我。 那又是剛升上預科,還穿著校服卻可以前明目張膽自己簽署家長信而班主任也只會無奈笑笑的自由階段。一直以來包圍在身邊的無形框框好像漸漸瓦解,忽現發現前面的世界比想像中的大。 初次捧著《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小說去讀的時有種驚為天人的感動,包括文學作品承載歷史的巨大力量,作者跳出小說框框寫情寫理的揮瀉自如,刻劃人物心理矛盾的細緻和透徹……雖說是故事,卻有很多深奧難明的段落,因為他其實並非單單寫故事,有時如詩,影響呼吸的節奏;有時如哲理散文,很沉重,要掩卷靜思。 電影版可能是理解這本小說的捷徑,因為艱澀的部分都被刪去而變成一個容易入口的「故事」,可是這卻是昆德拉非常抗拒改編其小說重要原因之一,他對小說藝術這件事有其獨特的執著和思考: 「……要將一本小說改變成戲劇或是電影,那首先得要拿掉它原來的結構;將它縮成單純的『故事』,等於放棄它的形式。可是,一件藝術作品一旦被剝奪形式之後,還能剩下什麼?改編一本偉大小說是延續它生命的理想做法吧。但是此舉就好比建造一座宏偉的陵寢,但是裡面空空如也,只有大理石上刻著一行小字,指出已不在其中那墓主人的名字。」 ── 簾幕 p.174 關於文學形式,多年來被教導學習一套套的框框,當我還在預備高考中國語言文學,實在未敢反轉多年來被教導的一切,然而內心卻已反叛認定,真正能載人騰雲駕霧發現創意無限可能的,的確要脫離課堂與應考的框框,獨自浸淫浮潛在文學作品之內,才能掌握當中的呼吸方式,領會其中的精妙神髓。 昆德拉作品的一大奧妙,在於他不拘泥於特定的所謂小說形式,那種我行我素不拘一格自由自在的狀態,令閱讀者不時讚嘆,那種敢於衝破框框的氣魄,敢於撕破簾幕的勇氣。 勇氣,來自充分的理由和價值。由《小說的藝術》、《被背叛的遺囑》到《簾幕》, 昆德拉不斷思考小說藝術存在的理由和價值,確認小說那如煉金術的神奇力量。 如果想透過文學作品了解生命和世界,米蘭昆德拉是一位難得的深潛導航者,但你需要揹上沉重的裝備,屏息靜氣,進入和他一樣的沉思節

日落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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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戲院上映時沒機會看,沮喪,真的好想好想看大銀幕 後來在HMV看到DVD,三百多元連上一集,猛吞口水, 忍著手:遲些一定降價 果然能忍,接近兩年,六十九元,買! 在城市畫報讀到陳綺貞自稱有”Before Sunset-mania” 把戲看了四次,每次對不同的對白場景有不同的觸動 的確,全片都是對白, 兩人在巴黎街頭走著走著,難捨難離的, 由世界到工作到巴黎到性到家庭,最後到愛情, 間中試探一下對方這九年來別後的感受 九年,沒留下聯絡只留下未解的疑團和思念 但九年,足夠建立家庭生下孩子創下事業改變人生 如果九年前拍下了我的一段人生和對生命的夢 九年後重溫並展望再九年的人生 會不會只有唏噓,和不止的嘆息 "Memory is a wonderful thing if you don't have to deal with the past." 男女主角為了九年前的角色而迷戀 和編劇共同創作了九年後的生命道路 這本就是非常浪漫和令人振奮的事 就像為自己創造未來 朋友在MSN說,給五年我們自己 單單是想,已興奮無比

我的dream house

我的dream house,是可以望到一片海 記得在電視上那個角色 對身邊的老伴說同一句話 那人回答:那不如買一艘舢舨 為了那個隱隱在心底召喚的春秋大夢 我們在閒極無聊的日子 向海出發 駕著車 好像天涯海角也能到達 不遠啊 不算不方便啊 風真涼啊 真的看到一條海啊 說著說著 不知是欺是哄的確認自己的夢 捱著蚊叮捱著烈日 dream house 你究竟在何方 未來想怎樣生活 找dream house時也在問自己 現實的事最好虛幻一點 就可以愛理不理 可是 塗著無比膏的時候 拉回現實 有些事情 不理還需理 算是往夢的邊緣踏實走過 竟然忘記拿出相機 拍下夢的情景 和那一片藍藍的海

Eight Bel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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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的過了幾天,導火線是小王子還未脫孩童期周期性的偶然發病,隨時候命的雙親就只有在被搞亂的生理時鐘裏撐持度日。 其實也不能全歸究於小王子,只怪自己忽然激動過頭,才把失眼症推向高峰。 自以為已漸進平靜如鏡的化境,對人對事但求無欲無求,過一個歸園田居式的發夢生活,沒料善感的本性無法擺脫,像小石投向沉靜的湖心,更見漣漪擴散的廣闊。 其實,只因為那幾隻雪橇狗。 本來只為了大姐,租來《極地雪犬》(Eight Below) 嘗試轉錄 (唷,說來面紅,罪過罪過!)最終影碟已被protected,錄不到,誰知看下去,就為那幾隻狗著迷。 起初以為全片都是一片白色的雪地救人老掉牙劇情,誰知開場不久已完成一幕驚險的雪犬救人,還有大半套戲,還會說什麼? 高潮是,狗的獨自求生經歷。 領袖瑪雅,等待主人時那種極度順任的眼神,堅定的神態;地獄訓練膽怯的麥斯勇敢面對敵人時的威嚴,那是危機中不能缺少的領導者風範。 還有群狗共同抗敵、合力求生的深厚情誼。一隻因懦弱而受懲罰捱肚餓,另一隻低聲吠吠:你過來和我兩份吃……一隻累極了,不能動了,身邊那隻作最後告別式的親近、低鳴…… 也無法強裝理性:都是剪接出來的效果啦……一泡眼淚就為了那幾隻狗狗流出來。 「你是否對我很失望?」同事兼舊女友問狗狗主人。 「不,只要將期望不斷降低。」要命的回答。也讓人明白,為什麼他寧願選擇一直在雪地與狗狗為伴。 與人相處,降低期望可以避免傷心。但那些狗狗,彷彿從來不記仇,不會對人失望。 種種沒有把握在人身上可以找到得到的寶貴質素、力量與情誼,在狗狗身上出現了。那是這個故事最動人之處。 話說回頭,那夜令我困擾之極的失眠,就因為瑪雅、麥斯、傑克牠們不斷在腦海裏出現。 昨天,我用九十八元買了一隻DVD給大姐,作為對狗狗的奉獻。

060727book

文字工場的想像世界

文字工場的想像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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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天工開物‧栩栩如真 作者:董啟章 出版:麥田 在想像世界裏,一切都變成可能。在所有可能的世界裏,沒有不可能的事情,一切只在乎,意志。 這是在那個可能世界裏,大作家先生所說的。正如書首中權充作序的自稱獨裁者的執筆人,自認陷於自我而不能自拔,因為一切所謂的真實,都只是在自我的想像,除我以外,別無他者。 獨裁者透過特有的想像模式,「將生活裏遇到過的難以理喻的事情加以切削,打磨,和重組,製作成具有形態和功用的物」。他利用前代人阿爺董富阿爸董銑的務實技能作比喻,建構了務虛的自我文字工場,由阿爺的遺物中找到的《天工開物》到對阿爸影響深遠的《萬物原理圖鑑》,最終製成這本作為「物」的書《天工開物‧栩栩如真》,經歷了一個追溯本源的過程──從家族承傳到個人成長到確立自我形象,以至本城歷史的反映,由想像世界到真實世界──一個分裂、重組、回應的過程。 透過描述與成長有關連的物,自我的想像世界,通過作為物的書,與他人的世界發生關聯,同代人的歷史記憶重新出現在一個可能世界中,在良好意願下,記憶從此不再流逝──一個值得同代人致以無限感激,以及一定程度的注意的偉大工程──雖然在現實世界裏,如此委身注定無法得到同等價值的回報,作為一個同代人,只有寄望作為「物」的書可以在後代人中被記住。 本書所牽涉的所謂虛的想像技能,並不是空無狀態。作家先生具有追根究柢的耐性毅力,向深處挖掘的意志,如在考古;提取精煉的用字,盡其所能細緻的描繪刻劃,像在淘金;抽絲剝繭的層層柝解,以X光式透視目光,用的是理性和科學化的技術……那是一個巨大工程所需要的技能和心力,任何一個步驟的偷工減料,最終或有龐然大物的一時嚇人,也難逃徒然崩坍的終極命運。 然而,在那個想像世界裏,作家先生盡其所能地以無數的比喻創造了各種人生隱喻的可能性,這樣一部以理性貫穿卻充滿情感,類似自傳甚至科普又應界定為小說的作品,作為一個同代人看來,實在從心底裏讚嘆作家先生的超凡技巧和良好意願。 作家先生對這種文字工場的工程還有很多不同的形容:一種在紙張上進行的一個人的遊戲,一個世界的遊戲,或者可以說是眾多可能世界的遊戲,眾多可能世界的自我的遊戲,「在這樣的遊戲裏,我終於找到無神的自我救贖」。 文字作為一種理清思考,確認情感的工具,自我救贖,是否關於,一個人在另一個世界的反省,認罪,告解,釋放? 作家先生在後記中用現實世界裏美麗的蜻蜓作結,也作起點,在那蜻蜓

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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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去了澳門 像一種習慣 久不久就會重複 陌生感本來是旅行的樂趣 但這一次 那種陌生 令人怕 而且生厭 除了因為那火熱的太陽 還有烈焰下透視的煙塵 下船時就看到大字「金沙」襯托下著一座黑壓壓的假火山 不知是暈浪未完還是不協調的怪異感 有點抗拒 這樣的一個開首 註定沒有好的結局 朋友狂嘔一天 迫著早回 已定了調 多年前寧謐的簡樸小鎮不復以往 本島已塞滿賭場不在話下 過穚後的氹仔同樣布滿興建中的地盤 有地就建樓的混亂狀態 也就更不能要求什麼城市規劃 除了近海的地帶 市中心樓與樓之間的密度比香港的更猖狂 我膽粗粗訂住的新酒店 也在幾幢住宅高樓中間 唯一可以讓我們透透氣的小型露天泳池就被高樓包圍 比我家的屋苑泳池更沒私隱 也罷了 至少沒幾個人游泳 像我們的私家泳池 我沒好氣的躺在泳池邊 翻著薄薄的村上隨筆 懶洋洋的自顧自的笑 竟也喚回了點點度假的感覺 經濟好 旅遊旺 樓價幾年間急升幾倍 回歸後的澳門被一致唱好 像暴發的小戶 距離愈來愈遠 決定幾年或更久更久 不會再去了 竟有點失落 像失去一個朋友

宇宙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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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心裏有好多話 但無法從口說出來 想說的時候 吞回肚裏了 又或是 聽著別人說 自己倒變得不會說了 不如用寫的 我對朋友仔說 有些話 若不是要人聽到 而是 以吐出來為目的 盡情寫寫寫 打打打的 讓鬱在腦裏的結排出來 像我 腦像生在手裏 不寫就像不會思想 記得一個朋友說 腦像生在腳上 不走走 腦像閉塞 朋友笑笑說 總之不要像宇宙大王就好 屁股生在腦子上 或是 腦子生在屁股上 哦 竟然忘了 曾經伴著成長的IQ博士 想想都要笑 小雲和小吉 其實真的好重要 咀巴常笑的日子

奇斯洛夫斯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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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斯洛夫斯基十年祭 翻聽《兩生花》電影音樂碟 聊作紀念 瞬間進入奇氏獨特的神秘世界 有些人就是如此 彷彿有點石成金的法力 故事 對白 畫面 音樂 甚至他的存在和出現本身 營造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獨特氛圍 帶人進入沉思默想的狀態 生命的深處 最深刻也最叫我回味無窮的 是每部獨立片集中 看似無關痛癢卻互為牽連的微小角色 例如 《十誡》裏 那個沒對白的過路人 在一片雪白的寒天下 燒火 那一幕 似乎冷眼旁觀 卻連貫著每個擦身而過的生命片段 他象徵著什麼 是觀眾自己 影片的導演 還是上帝的眼睛 目睹一個個荒誕無常的生命循環 曾經令人牽動 轉眼歸於幻滅 像他自己 但他的魔法 還是令人目眩神迷 在一切灰飛煙滅之前 值得讓人回味再回味 「美國人互相碰面時愛問對方:"你好嗎?" 我回答:"我還好" "不不不,"他們總會告訴我:"你不能說還好,你要說:不錯, 或是:很好" 但我能說的最樂觀的一句話只是:"我還活著"......」 ~~《我還好》

世界盃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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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阿仔今個月的project learning題目 引發他們認識世界 他現在認得的國旗數量比爸媽還要多 他說最喜歡的巴西和葡萄牙都出局了 幸好他擁有的麥記咭還有法國入決賽 他阿媽也算是湊了熱鬧,終於看了一場世界盃直播 德國對意大利,刺激!捱一次眼瞓絕對有價值 其實最喜歡,還是看/聽之後的評論 不是馬後炮「邊個邊個如果有後眼交比邊個就實入硬」那種 而是由世界盃看世界 例如,兩隊的表現充分反映該國的文化 德國嚴謹,紀律,講求實用性, 看德國製造的汽車就是最佳例子 (相比意大利那貪玩的法拉利就知) 還有德國火車班次的極度準確性, 誤差時間極少超出半分鐘 不過,不幸地,德國還是難免令人聯想到納粹,和希特拉 龍應台的〈品格〉 引述了一個十七歲德國少年的話: 「我從來沒見過德國人以自己的國家『自豪』過 ──這真是第一次。 大家在揮舞國旗為德國隊加油的時候, 好像納粹的陰影真的消失了......」 少有一隊輸了的球隊會得到全國人民的高度讚賞 而且還有無數非常感性的描述 奇連士文幾乎成為全國(國際)偶像── 為球隊注入無限活力、對球員的痛惜、對家人的尊重和照顧, 連女總理都大讚他的領導策略非常適合用於管理國家……嘩 一次世界盃,改觀了全國甚至全世界人對一個國家的印象 說是輸了,其實贏的更多

這算不算是一種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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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想起陳珊妮,再讀她的《還好》 第二天看kubrick的部落,呀, 陳珊妮最新畫集 剛出版啊!!!

一個人‧在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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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小t談起旅行,當好想去旅行,又找不到伴,怎辦? 一個人出發囉。 我不是首次向身邊朋友提這個建議。 我想,我是有勇氣一個人出發的,只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 有家庭負擔──而且家庭整日運作的支柱都在自己身上, 有孩子──掛念是一回事,而且衣食住行都還依附著這個媽媽, 所以,我只是想,和想像。 回想起來,倒有一兩次在外地一個人的經驗。 第一次,名副其實的一個人出發,不過,在北京的機場與友人會合。 第二次,只是一個人……在酒店房間(哈),那時跟一隊人往埃及以色列拍攝,全隊只有我一個女生,也就名正言順地獨佔了一間房 (而且大都是雙人房呢)。 人生房不熟,也別說沒什麼好怕。每次踏入房間,我就徹底檢查房內每一度門,大小都不放過,如衣櫃,裏面會不會有暗格通往密室? 另一種門很奇怪,在牆壁的中央,上了鎖,究竟通往哪裏呢?我會經常盯著門看,會不會突然有人從另一邊開了鎖走過來? 床大同樣令人擔心。我通常只睡雙人床的一邊;第二朝醒來,見到另一邊的枕頭原封不動,我才安心。 第三次,與同伴到台北,之後,同伴先走,我和新公司的同事會合參加研討會。幾天之後,同事都走了,剩下我一個人,那是我非常期待的時刻。 不過記得那天風雨飄搖,聽聞同事們因為班機延誤滯留機場一整天。 那兩天,我獨個兒在酒店按電視遙控器,追看台版的《絕代雙驕》;撐著傘浪蕩台北街頭,一個人百無聊賴的逛書店,走累了躲進咖啡店,那時泡咖啡店是台北的新興活動,滿街滿巷都有不同情調的咖啡店。 我翻著新買的陳珊妮圖文集《還好》,聽著陳綺貞的歌…… 現在偶然翻翻《還好》,還能記起那兩天一個人生活的氣氛和情調。 之後,已經甚少機會一個人在外地了, 那怕只是一天半天,都如此的令人嚮往。

060627book

井底獨讀: 故事以外的一件小事

故事以外的一件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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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之影 卡洛斯‧魯依斯‧薩豐 圓神出版 書中有書,故事中有故事,厚厚的《風之影》布了一個撕洋葱式的小說格局。我倒想說說讀故事前的一件小事。 那是連續數星期下雨天的一個陰鬱下午,出街時為安全計還是放了縮骨傘在本已重甸甸的背包裏。 我和久沒見面的老友像往常一樣停不了的互道近況,大家的生活(和工作)似乎都離不開書,無論是沮喪、壓力,或是快樂,都有一些源自與書本有關的事情。 在書的四周徘徊往返了一段好長的時間,不知不覺地走進一條忽然出現的林蔭大道──話題直接進入書的故事,以及那從故事而來的滿足感覺。 渾然忘我地開了一次深度交流的「讀書會」,生活裏各種令人沮喪憂鬱的無聊事情一時間煙消雲散。離開那間無煙茶餐廰的時候,腦海還隱約瀰漫著一種如夢似幻、能驅走陰霾的振奮感覺。 之後某天,在一間二樓書室買下我們臨分別前談到的《風之影》。這本書,我已多次在書局的當眼櫃枱上撿起翻閱,但仍怯於封條上密麻麻的所謂「名人誠意推介」,當然還有那超過五百頁分量的沉重挑戰,以及那陌生的作者名字,最終不敢輕慢放回原處。 不過,當開始進入故事,以上的恐懼都不再成為障礙。 這是一個關於書、書的命運和愛書人的故事。雖然對於「愛書人」三個字,我仍感到一種「毛管豎起」的肉麻,但當闔上書,回味裏面令人感動的東西,實在令人不期然的 更 愛 書,更 愛 故事。 「碧雅說,閱讀的藝術正在緩慢消逝中,因為看書是很私密的活動,一本書就像一面鏡子,我們必須有足夠的內省能力,才能在書中觀照自我。 她還說,閱讀需要全心全意投入,但是,這樣的讀者已越來越少了。」p.552

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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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畫電影只能偶然看看, 在家租碟看「隔夜電影」也有好處,因為知道口碑。 聽過人讚NANA好看, 沒想到果然有點感動。 少男少女戲呀,怎麼還能感動一個接近十八加廿二的少婦呢? 什麼失落了的青春呀這些原因真有點老掉牙, 但想來想去,永遠能感動人的還是關於老掉牙的事── 單純的友情、真摯的愛情 還有劇中人物對追尋夢想的執著…… 那是一種誇越年紀的感動 兩個同名的女孩──NANA,經常一黑一白, 開朗多言單純友稚vs陰沉孤獨複雜固執 TWINS類的迷樣故事經常引人聯想生命無常, 像是同源卻因命運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如法國電影《兩生花》,池上遼一的漫畫《英雄本色》 曾在一間餐廰遠望看到一個和自己很相像的人 嚇了一跳。 我記得,在心跳忽然加速的剎那, 我禁不住隔著餐牌偷偷望她, 而她也在偷偷望我……

手指公2

諱疾忌醫的結果,就是付出更多。 手指公已痛得不能用剪刀,不能用筷子,不能執筆…… 於是忍著荷包痛去見骨醫。 吃了葯,塗了葯膏,漸有好轉, 心情也好起來。 誰知,好了六成,就沒有進展。 終於還是按醫生轉介去做物理治療。 今天,已做了第三次。 「做完治療就不要再做事了,否則你又會破壞之前做過的治療。」 不要再做的事,其實也只是日常的普通事吧,例如穿褲子。 「是呀,手指公佔了手部功能的四成,所以手指公受傷,好多事都做不到。」 要做到幾時呢? 「直到你的手指公可以承受日常生活所需的程度啦。明天再見你。」 物理治療師笑笑說。 今天前往做治療時,只是過一條馬路,傘都吹翻了, 大雨像倒水一樣淋在身上。 我在做治療時呆望著窗外幾乎黑色的天空, 一邊計算著荷包倒出去的水…… 手指公,我以後會好好待你。

060531book

井底獨讀: 寫人

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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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寫閱後感想,原來已經超過一個月。 這段日子和平常一樣,其實一直在看……幾本書, 沒有一本完成。 最近成功抗拒其他分布在家中不同角落的好幾本未完成書本, 用了幾天把四百多頁的 Roses Are Read 讀完。 這是第一次讀 James Patterson 的作品,純粹因為 Times 的介紹而好奇, 本書是Alex Cross偵採系列的其中一本。 內容由一宗離奇案件貫穿全書,旁枝包括主角Alex的愛情瓜葛和家庭軼事, 結構和 Lawrence Block 的Mathew Scudder系列相類似。 林超榮曾評論Dan Brown的小說重情節、輕人物, 所以連主演電影《達文西密碼》的影帝也得到以下的批評: 「湯漢斯,似殭屍」 也一語道破為何我讀不入他的小說── 硬吞了大半 Angels And Demons 之後, 每次聽到「達文西……」都有點反胃。 情節當然最好吸引,但人物描寫則更能顯示作者的生活睿智與觀人能力。 我會關心Alex Cross幾個孩子因父親經常缺席的成長狀況; Mathew Scudder日漸老邁對人生的看法; 還有Michael Crichton在 Prey 中寫主角與工作狂妻子的心理戰爭…… 對人物有立體的描寫,是一本好小說的基本條件。

包容

講壇上再一次「解毒」,以正視聽,可以理解。 只是對那三隻字已經有點膩,不看不聽仍需理。 早前和做表演/傳媒工作的朋友談起, 我們都是對傳媒信息比較包容開放的一撮,也有較大的免疫力, 故仔就是故仔,電影也就是電影, 未必輕易受其影響信念,也就懶於煞有介事地參與解「碼」。 不過,牧師提到一點頗有趣: 為什麼Dan先生偏要找天主教/基督教來寫? 因為他相信自己不會有有生命危險,也就是相信基督教的包容性。 Salman Rushdie就因為寫了《撒旦的詩篇》而被穆斯林教徒的追殺…… 濫用包容? 有時最濫用包容的,可能也是信徒圈子本身, 隨手拈來的例子: 在那間像紅館開場散場的教會主日裏, 排隊乘電梯經常有人若無其事的插隊; 講道完畢,一到報告就起身走人…… 最近「巴士阿叔」成為國際話題, 雖然25歲Jimmy被傳媒挖苦罵不還口, 但他忍無可忍出口提醒的舉動實在勇氣可嘉。 至少手機噪音的問題終於得到廣泛的關注。 不平則鳴 關於「文字‧無價」,謝謝東東和飲者的關心。 是不是有氣──怒氣呢? 說真的,有話要說,不一定有氣。 「唔啱拆到啱」,平心靜氣講道理。 受不尊重 / 不公平對待,每個人都有試過, 有人會啞忍,有人會不了了之,有人會發洩,有人會去算賬…… 表達,是每個人的權利, 表達的方式,視乎當事人的性格 / 經歷。 「巴士阿叔」外表衣著光鮮好眉好貌,竟然谷到爆一輪停不了的粗 這是Jimmy仔意料之外吧。 不平則鳴,不在乎什麼圈子。

文字‧無價

如果,受邀約而寫的稿件最終沒在說明的出版物中如期刊出,當中有什麼可能性呢? 1 質素:被認為,文章質素太差,或比想像中的差 2 變動:規模上有變動,例如財政預算、頁數、版位……總之是計劃突變 3 運作:出版牽涉人物及工序不少,約稿、改稿、審稿、印刷等,要經過多重關卡,任何一個工序出現問題 (jam住),稿件不能順利過關 4 無意:稿件遺失了,或者疏忽地被掉在不為人知的角落,總之無故蒸發掉 5 有意:稿件被刻意消滅,情況像《無間道》的陳永仁檔案,牽涉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 6 誤會:你係咪有幻聽?聽錯意思─叫你寫,無話要出 7 被玩:這是一個心理測驗,純粹看你反應 8 …… 若你是這個準時交了稿,但在出版物中找不到自己的文章,而在你發現之前,沒收到任何主動交代的這個作者,會有什麼反應呢? …… 記得曾在一個有關出版的工作坊中聽過一位資深出版人的分享說,要有好的出版,幕後工作者 (編輯、出版人、宣傳推廣等) 和作者同樣重要,正如一場精彩的舞台劇,幕前的固然要做好本分,落力演出,幕後的由燈光到導演到監製也功不可沒。 他形容,作者都是脆弱孤獨的,獨自上路,有時難免會有迷失、抑鬱、靈感枯竭的時刻,這時,一個敏銳的編輯立時出現,在旁扶一把,鼓勵一下,或許就能讓作者重新振作,發現出路。 我曾是編輯,也是作者,深深體會箇中的奧妙。 投身寫作,從來都是一件付出與回報不成比例的冒險「事業」,熱誠作資本,興趣當盤川;能寫到成為十大富豪,J.K.Rowling算是異數。 文字,無價,尤其是閱讀風氣低落的今天;但一個作者,希望得到一點點尊重,也不是過分吧。

無形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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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銀行上市,又大排長龍。 茶餐廳快餐店這幾天佈滿大小「股壇」, 夫家也有親友匆匆借cheque book,好似抽中就發硬。 愈知得多,卻愈覺所知太少, 愈不敢輕易沾手。 習慣每天讀報超過一小時。 長期訂《信報》,偶然會買《明報》和《經濟日報》。 學睇《信報》,大約是97之後。 97年發生過不少大事,當中被影響一生的人相信為數不少。 我們經常買貴野,不足為怪;那年,便買貴一層樓。 要歸究的原因太多,但最終一個,還是年少無知,不知天大地大。 可幸我們不是為炒,預計要付出的,就老老實實的付了。 睇薄薄的《信報》,至少夠環保,雖然要「飛」的頁數,仍起碼有三分一。 也要用腦。由副刊文化版開始,然後是林行止專欄、曹仁超的投資者日記、社評,大約半小時,讀得明白,已經好豐富。再細閱其他有興趣的國際與時事評論的話,一個小時都不夠。 相熟的報販有次忍不住問:你炒股票嗎? 唔炒。 圖都唔多幅,有乜野睇? 好多字睇。 每個遊戲都有規則,要參與遊戲,必要知道規則,更要知道, 必有無形之手企圖控制、扭轉、反轉,甚至違反規則。 股壇如是。 世界如是。

關人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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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懷疑有人出貓,鬧哄哄的。忽然有感。 這是日光之下的舊事啦。 不過,我從來未出過貓。 扮清高嗎? 說的時候怎麼好像做了見不得光的事一樣有點心虛? 做正事為什麼會被質疑? 堅持為什麼會被怒視? 是的,我曾被怒視。甚至,註定少了幾個朋友。 中學時代貓風甚勁,那是中四五吧。 教中文的是訓導主任但各人竟然敢於以身試法, 他們想必恐懼那比犯法更難受的後果。 身邊的同學沒有像其他人打開書抄,她想到更直接的方法: 可不可以借我抄? 她側身輕輕的問我。 唔得。 我坐直輕輕堅決的答。 別說上了大專沒貓事,其實貓得更隨便。 我懷疑那喜歡說brabrabra的miss隻眼開隻眼閉── 因為是continuous assessment,幾分幾分,何必計較。 前後左右都有人公然在抽屜翻notes。 有好些同學仍然把持得定,包括我。 跟著和幾個同組同學在canteen,不吐不快:點解咁多人出貓? 然後,鴉雀無聲。 當中好友後來拉著我說:其實她們都有。 想起昨夜朱振國太太接受電台訪問時淡淡然的說: 這個世界邊有公平? 是囉,何必計較。 貓了的人大部分都沒有特別出色的成績。 而且他們一世人都不能大大聲說: 我從來未出過貓!

手指公

右手手指公骨膜發炎,都已經半個月了。 為了去玩,和工作,一直不去面對。 後來連拿筷子用較剪都無力了,不能再畏疾忌醫。 到附近看跌打,小小店舖坐著一前一後老婆婆老公公, 至少八十,像是在排隊等看跌打, 原來婆婆是醫師。 她坐前一點替我捽葯酒。 無聊期間左望右望, 看到一張鏡面寫著xx女跌打,另一張xx跌打, 看來他們一人一張牌匾。 婆婆的皮膚很幼很薄, 和我外婆以前的一模一樣, 她用力按摩我痛的手, 我就想到,她會不會比我更吃力? 然後她一拐拐的去煎葯, 我帶點不安想著,角色應該對調才合理。 也想起作家西西的左手, 她因病右手不能寫,就練成左手執筆, 幸好我還有四隻手指,按鍵盤不成問題。 想著想著,看著外面的雨,看得呆了, 婆婆煎完葯,為我包紮, 她撕膠布時像我用蠢蠢的左手時差不多, 此時,一個中年女人入內: 讓我來,我夠力。 婆婆退後,這次坐在公公的後面。 還不忘對我說:佢係我女。 離開時,我謝謝好幾次她們幾位, 好像是她們幫襯了我。

On habit-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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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不快樂的唯一原因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靜地呆在他的房間裏。」 ──帕斯卡爾《沉思錄》﹝旅p.233﹞ 歸來之後,我跳到《旅行的藝術》的最後一章〈回歸〉。 回到家,就無法安靜── 訂了的家具開始送來,房間又混亂一片; 陸續接到關於工作的電話,放假前暫時拋開的事務又得繼續; 周一上學要交上三份大大小小的功課,還有快到限期的論文…… 不是「不知道」,而是「無法」安靜。 書還剩下半本尚未讀完,希望不會等到下次旅行才能完成。 裝櫃的阿叔在房內搞了半天,我帶著電腦像連體嬰一樣在屋子內浪遊, 也幸虧有這一大段無聊時間,我做了忙碌時無法做的事, 還寫了這些網誌。 所以說,無聊時間其實也是極具生產力的時間, 夠玄。

On the exoti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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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的日本,已是櫻花季節的尾聲, 我們有幸在新宿御園和箱根的雕刻之森博物館都看到盛放的櫻花, 眼界大開。 所謂博物館其實是一個擺滿巨型雕塑的廣闊山頭, 不知不覺可以走上兩三個小時,遠望連綿的山脈和漫山的櫻花, 藝術與自然混為一體,一片開揚壯闊的震撼, 難道這就是所謂「天人合一」的境界? 想起上次看櫻花是在某年二月的台北,明珠姐專程駕車載我們上陽明山, 同行的還有呆呆和明仔……those were the days. 提起台北,下次必要到朱銘博物館, 雕刻之森擺放的大部分是畢加索的作品, 若能在當地擺放屬於本地人的藝術作品,想必會有更和諧的氣派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