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回到井底


LOOSE

零碎鬆散的日子終於過去。
如果要我選擇,那不是我所期望的,但那是現實上必要的。
期間,我的時間絕大部分不屬於自己,無法隨意走進自己的洞穴。
隨水而流一樣,豁出去。
與家人一起,有時躺在沙上,有時浮在水中,有時在山徑上迷路,有時在無聊消磨……很多時候,就是漫無目的。
用不上太多的腦,多數用手、用力、或者用心。

SD問,你是刻意的嗎?
不是啊。如果可以,我寧願留在自由的、屬於自己的洞穴。
然而,當我決心成為一個投入的母親,選擇低頭舖橋搭路的手作業,就告訴自己,不要多問,去做吧,用手用力用心。
當修路工人經常發問,路就舖不成了。

我想說,對一個四號發夢怪人來說,這的確是額外艱難的學習。
有時旁人一句無心的話,例如,你地呢D師奶無乜野做……
心會被刺一下,每天默默的密密的幹幹幹,好像就是那麼平凡得了無意義,那就是令人最害怕最難堪的。
真是如此嗎?
如果沒有烈日下默默苦幹的修路工人,人們還能舒暢地走在平坦的路上嗎?
成為全職主婦超過十個年頭,如果仍然迷失在表面的評價中,已經站不起來,做不下去了。
為了建立家庭的和諧秩序與氛圍,只有堅守。

這些年天父給我一項意想不到的功課,就是為了另一個生命,放下自己。
從過分注重自我的內在世界中走出來,平衡外在的現實世界。
當然,能堅持下去,只因我能維持一個,屬於自己的洞穴。
那個能讓我重新支取力量的,獨處的井底。




【井底‧洞穴】

如果單用己力,我是無法做到的。
時候到了,我還是要回到自己的井底,支取能量。
安靜的時候,我不禁再次想起村上的井底。
多年沉迷村上的原因,或許就是一份感通的默契。
獨處的渴求。
「地面的光景逐漸離我遠去, 代替的是井的親密包圍了我。」
井底和深海底很像。在那裏所有的東西就像被壓力所鎮壓著一般靜靜地保持原形。並不會因為日子不同而有所改變。……
 「我抬頭仰望著,試想著有關十月黃昏的世界。在那裏應該有人們的生活。在那淡淡的秋光下,他們走在街上,買買東西,準備做吃的,搭電車正要回家。而且那些,是當做沒有特別考慮餘地的極理所當然的不凡事來考慮──或者沒有考慮。就像我以前也做過的一樣。他們被稱為『人們』的模糊存在,我也是其中的一個沒有名字的人。在那光之下人們接受誰,並被誰接受。那既是永久經續的事,也是極短暫的事……」~~《發條鳥年代記第三部─刺鳥人篇上》〈在井底〉


當然,在各自的井底,村上有他會做的事,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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