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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示從 4月, 2006 起發佈的文章

On habit-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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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不快樂的唯一原因是他不知道如何安靜地呆在他的房間裏。」 ──帕斯卡爾《沉思錄》﹝旅p.233﹞ 歸來之後,我跳到《旅行的藝術》的最後一章〈回歸〉。 回到家,就無法安靜── 訂了的家具開始送來,房間又混亂一片; 陸續接到關於工作的電話,放假前暫時拋開的事務又得繼續; 周一上學要交上三份大大小小的功課,還有快到限期的論文…… 不是「不知道」,而是「無法」安靜。 書還剩下半本尚未讀完,希望不會等到下次旅行才能完成。 裝櫃的阿叔在房內搞了半天,我帶著電腦像連體嬰一樣在屋子內浪遊, 也幸虧有這一大段無聊時間,我做了忙碌時無法做的事, 還寫了這些網誌。 所以說,無聊時間其實也是極具生產力的時間, 夠玄。

On the exotic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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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中的日本,已是櫻花季節的尾聲, 我們有幸在新宿御園和箱根的雕刻之森博物館都看到盛放的櫻花, 眼界大開。 所謂博物館其實是一個擺滿巨型雕塑的廣闊山頭, 不知不覺可以走上兩三個小時,遠望連綿的山脈和漫山的櫻花, 藝術與自然混為一體,一片開揚壯闊的震撼, 難道這就是所謂「天人合一」的境界? 想起上次看櫻花是在某年二月的台北,明珠姐專程駕車載我們上陽明山, 同行的還有呆呆和明仔……those were the days. 提起台北,下次必要到朱銘博物館, 雕刻之森擺放的大部分是畢加索的作品, 若能在當地擺放屬於本地人的藝術作品,想必會有更和諧的氣派特色。

On the exotic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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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新宿,箱根是完全另一種格調。 我們乘搭兩小時的地面火車,足夠我看風景之餘再讀完兩個章節的書。 上落車的乘客比較稀疏,衣著樸素, 也比較多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偶然還會看到穿著和服的婆婆。 沒枉費我花了很多時間上網找資料的心血,一之湯本館很有傳統特色, 房間除了有席地而睡的他他咪,還有遠望panorama風景的獨立型小溫泉。 但晚餐才是高潮,新鮮長腳蟹之外,還有一生人第一次品嘗的活燒大鮑魚!

On the exotic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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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地方!任何地方!只要它在我現在的世界之外!」 ──法國詩人波德萊爾(Charles Baudelaire) ﹝旅p.33﹞ 走入「鳥籠」內的旋轉樓梯直上宮崎駿博物館的天台, 終於親眼看看親手摸摸天空之城的巨型機械人。 博物館之遊最深刻的是獨家放映的動畫, 當天播放的動畫講述一個少女到郊外小屋一遊的旅程。 沿途少女遇上河中怪魚、森林樹妖、破屋昆蟲, 少女只要送上蘋果,就能成為朋友。 最後樹妖竟然回贈大籃磨菇,以溫馨和諧作結。 全片沒什麼對白,最大特色是所有聲效包括水聲風聲妖聲 背景音樂都由真人演出,卻能令觀眾歡樂發笑。 孩子完場後還笑著學人扮聲,倒是同行的一位大人朋友不斷自言自語: 其實套戲想講乜野?真不明白套戲講乜…… 想起《出發點》裏宮崎駿說,他希望讓人找回一顆童心。

On travelling plac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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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確實充滿無聊的時刻,像我們晨早乘飛機到達機場 再乘最便宜的火車直到拉著行李拖著小人兒找路步行到酒店, 就超過十小時。 不過,若不是這些每天來回車站和交通的漫長「無聊」時間, 或許就不能靜靜看書,也看不到東京城市繁忙熱鬧的人文風景。 入到地下車站範圍,幾乎無法分辨是早上還是晚上的十時, 熙來攘往的人群從四方八面的地底通道中擦肩來往, 初來埗到的旅行者手儘管手持著五顏六色的鐵路地圖, 也只是像置身巨型的立體迷宮,稍欠冷靜,必然狂躁甚至暈倒。 平日的地下鐵路裏,大部分男士都是深黑色西裝連公事包, 而女士都是悉心打扮花枝招展,非常好看, 令我總是想起《Love Generation》或是《Long Vacation》的女主角, 美麗的化粧,是否都為了掩飾寂寞的心? 晚間的列車裏偶然會傳來陣陣的煙味和酒氣,列車禁煙, 帶來氣味的多是中年男士。 有次一個滿身酒氣的西裝男士坐在我身旁,不多久就開始拼命釣魚, 頭快要挨在我的肩上了,讓我清楚看到他頭髮稀疏的頭頂。 忽然記起出發前在日本餐廰隨手翻閱的免費雜誌, 描述日本中年人的離婚率愈來愈高,這個沉睡的男人, 又會有一個怎樣的故事? 不過,毋庸置疑的是,日本人都很有禮, 車長經過車卡開關門,都會向著車廂(乘客)深深鞠躬敬禮; 而我這個穿半舊波鞋一身旅行裝束的帶子鴻娘, 就曾得到不論年紀裝扮的本地人讓座,真是溫暖窩心。 難怪村上春樹沉迷目眩神迷的地下世界, 隱藏在日光的表面之下,是無數有待發掘的迷人故事。

On anticipation-DEPAR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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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拾好大小行李之後,在書櫃找書, 無論行李有多重,書不能不帶。 宮崎駿的《出發點》太厚, 林達的《帶一本書到巴黎》不太貼題, 決定帶Alain de Botton的《旅行的藝術》(The Art of Travel), 簡體字版,夠輕夠便宜,才16.8元,濕了掉了也不會心痛。 「期待和藝術的想象省略、壓縮,甚至切割掉生活中無聊的時段, 把我們的注意力直接導向生活中的精彩時分而毋須潤飾或造假, 結果是,它們所展現的生活氣韻生動、井然有序。 這種氣韻和秩序是我們紛擾錯亂的現實生活所不能呈現的。」﹝旅p.14﹞ 如果不是對精彩的期待,旅行前各種零碎的預備 都可以是令人厭煩的事,尤其是我等喜歡自由行的旅人。

世紀末日與冷酷軌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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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金問起,為什麼我這個人如此沉迷村上呢?實在一言難盡,也難用三言兩語解釋。倒是想起曾寫過一些有關村上作品的反思,可以再拿出來分享一下。下文原刊於1999年12月26日的星島日報「閱界版」。 ( 編按:在世紀交接的時候,你會仍然糾纏於那些千禧好書選舉,看名人仿效一下學習一下,還是進入深心的沉思,深入意識的地下世界,陪伴自己的影子 / 陰暗面迎接千禧? 在這個意義下,閱讀村上春樹是一個必要的選擇。) 記憶中,去年差不多這個時候,本地同樣發生了一名疑是精神病患者推人下地鐵月台的新聞。一種周而復始循環,近乎「宿命性」地籠罩著人類的命運,就像村上春樹《人造衛星情人》中主角、小堇和妙妙的三人圈圈,有如不斷繞著地球軌道轉的許多人造衛星,「我這個人不管願意與否,都已經被封閉進那時間性的連續中。」 捲入命運漩渦 地下鐵路的出現令我們較易掌握到「時間」這東西,原來分鐘可以用作計算距離的單位,黑暗的隧道從此成為城市不可或缺的命脈。然而,它也同時揭露了潛藏在人類黑暗深處某些「歪斜扭曲」的東西。 九五年日本東京發生地下鐵沙林毒氣事件,不少人在人生中平凡的一天,在五個「任務執行者」用傘尖刺破裝有奇怪液體的塑膠袋的一剎那開始,遭遇了突如其來的命運巨變。 本來互不相干的獨立個體,各自在日復一日的循環軌道上生活。但在不同軌迹交互重疊的一點,產生了微妙的化學作用──個別生命某種「歪斜扭曲」的元素,改變了另一個個體的命運軌道。沙林毒氣事件的受害者,從此活在無法理喻的恐怖與痛苦中;去年被推下路軌的年輕男子,從此失掉了一條大腿。 村上春樹在《地下鐵事件》的後記〈沒有指標的惡夢〉中提到,「地下的世界」(underground)──包括物理上和精神上,一直是他小說創作中的重要舞台。在採訪沙林事件受害者的過程裏,他不斷聆聽一個個受外來衝擊所震動的心靈,同時亦在摸索自己作為一個獨立存在本身可以前進的方向。 告別年輕 沙林事件之後,村上決定暫時結束遠離日本、一面飄泊一面摸索自己的時期,而且意識到自己不再年輕,甚至到了應該負起「被賦予的責任和義務」的年代。 時光列車帶來成長的催促。《人造衛星情人》的主角再沒有《挪威的森林》或《國境之南太陽之西》裏那種放任率性、不自控地造成無數傷害的年輕。當一直視他為知己朋友的小堇親切地依偎在自己肩膊上時,近距離的接觸令他思想混亂,血脈沸騰,引起無法制止的生理反應;然而他本就徹底地明白,

出發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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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之前,細讀宮崎駿的《出發點》。 他說,會走上動畫世界這條路的人,大多是比一般人更愛作夢的人。 看宫崎駿動畫,最深刻的就是像夢一樣的畫面和景象, 記得《千與千尋》裏有在水面上行走的火車, (好像《龍貓》裏也有,但不知何故,《千》劇中的火車特別深刻) 看的時候,心裏好像「啊!」一聲的, 我不是也夢見過一模一樣的景象嗎? 宫崎駿博物館將是其中一站, 四肢特長的啡色機械人是博物館的宣傳標記, 出發前,我開始給孩子播放宫崎駿的動畫, 第一套自然是《天空之城》。 (水貨DVD,日語播放,中文字幕) 我問阿仔,日語的啊,你懂得看嗎? 阿仔堅定的答:懂。 我從手洗間出來,問:舒達從哪裏來? 從雲上掉下來。 她住在雲上嗎? 不。她在一架太空船上,然後從上面掉下來。 果然,動畫是超越國界的產品, 也是具童心者的共通語言。 我最最喜歡天空之城的主題音樂, 聽著聽著,好像就會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