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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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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節,想起很多很多朋友的面孔。 那或許是從小不自覺地培養起來的習慣──聖誕前,買至少一盒聖誕咭,把朋友的面孔在腦海裏掃視一遍,然後逐張寫下獨特的心底話,最後寫上Merry Christmas!署名,收筆。 然後,心不甘情不願地,帶點無奈地皺著眉,隨著世界的大洪流漸漸進化到科網通訊的年代,像放下鋤頭走向城市的農夫,看著大部人的大部分時間,都已經放下筆桿敲打鍵盤,我曾經明知落後仍頑固死守,好一個不識轉彎的駝背老太婆!所以,過去的聖誕節,有人打開信箱還會收到一個彷彿來自遠古時代的聖誕咭,上面還有老太婆頑強的筆跡。會不會,很驚嚇~~ 不過,這個老太婆還有知情識趣的時候…… 今年聖誕,自從打開電郵信箱收到第一張聖誕e-card開始 (雖然,沒有上款,沒有署名,但你又知道,你是傳咭人其中一位記起的人,算不算,後現代?) 我就開始每年重複一遍的「儀式」──把新新舊舊好久沒見昨天才見甚或是幾乎已經忘記的面孔好好地想念一遍又一遍。然後偶然掙扎一會:好不好,寫張咭呢?不過,老太婆一年比一年成功,掙扎的時間愈來愈短,癮起時,就傳張e-card。 今年很特別,因為老太婆竟然收到另一個老頑固的親筆手寫硬咭非虛擬聖誕咭,很驚嚇! 很感動! 一晚,和小朋友一起佈置了一顆聖誕樹,每次亮起燈,他就會跳。好幾晚,和小朋友在床上說了幾遍聖誕的故事,其實,小朋友對故事已經熟悉得可以自己說下去了,他還是愛聽。 雖然,世代以不同的面貌展現出來,正如每個老太婆都可能曾經是在時代尖端的如花少女,但總有些事物,會以它最恒久不變的本質傳承下去。 例如愛。 朋友,聖誕快樂!

無乜準備,忽然去左迪士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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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次晚飯,老人家忽然說:我同你地講,我個心願呢,就係同你地阿媽去迪士尼,然後你地幫我地兩老拍低佢,然後整番隻碟,一人派一隻。 後生仔一問:點解要一人派一隻? 其實大家都隱約明白,不過總是不知怎樣適當反應並說適當的話。 老人家從醫院做手術回家休養已經好一段日子了,生活差不多回復正常,大家都不再憂心忡忡,只是知道他的腳痛仍然厲害得交關,按摩針灸都沒什麼大用,痛又令心情惡劣,尤其是在流流長的大白天,老人家的時間走得特別慢。 老人家忽然聲如隆鐘,好像要為自己壯膽:第二時唔係度,等啲孫同你地可以見到我地個樣。 後生仔二答:唉,亂啱野啦。 後生仔女本來毫無意欲要花錢去迪士尼,也不覺得要急著為老人家還願。相對老人家,後生仔女總是以為有大把時間。但當免費入場券像《阿甘正傳》的羽毛一樣按著它的既定軌跡飄到後生仔女的手上,推也推不掉,他們就知道,是時候要帶老人家去迪士尼。 羽毛飄來時,又剛好是小朋友的生日,一次過滿足老與小的兩個願望,註定的好。於是,後生仔女選定小朋友生日後的第三天,亦即是安息日後的一天,至少,可以避開高峰人潮,將可以預計的操勞減到最少。於是,沒有做什麼特別準備,一行三代五個人就出發去迪士尼。 做得最足準備的是老人家。像老董在立法局宣讀施政報告前吃藥止腳痛,老人家在出發前也吃足止痛藥,據他說,他的行山老友也是這樣走完黃山,而且,他也帶備了可伸縮的行山拐杖,區區一個迪士尼,算不得什麼。後生仔女順利勸服老人家把用不著的東西放在車上,於是,拐杖以外,他唯一的隨身物品,是攝錄機。 小朋友用生日禮物第一次為媽咪影的相, 媽咪覺得很好。 其實後生仔女也預備了一部攝錄機,老人家拍景,他們就拍人。拍攝錄影之外,後生仔女當然少不了排隊的重任。 後生仔先取獅子王的快證,後生女去排森林河流之旅,要等四十五分鐘啊,老人家笑笑說,不怕,一起排。小朋友說,要玩小飛象啊,後生仔於是說,那我去排,你們坐完船來找我。小朋友又說,好耐呀。後生女就說,你今天有耐性排隊,今晚就帶你玩巴斯光年。然後每次要排,見小朋友沒耐性喊累,她就說,沒耐性就不玩巴斯光年。巴斯光年成功令四歲小朋友提起精神捱了大半天。 坐船入森林,後生女明知動物都假,還是快樂地陪著小朋友嘩嘩嘩。小飛象,都不知玩了多少遍了,但這是小朋友的第一次,而且看著老人家的小飛象像真的進飛向天空時,感覺很詭異……後生仔繼續陪小朋友玩旋轉木馬,後生女就買巨型香

幾時去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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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時開始,飲酒要叫「劈酒」呢? 有次飲酒,叫酒之前,小t很清醒的問:為什麼有些人會這麼喜歡飲酒?為什麼有些人喜歡借酒消愁?為什麼有些人要飲酒才能relax?為什麼…… (我不保證自己當時是不是清醒地接收) 大H好像說:其實,喜歡的可能只是飲酒時的「配套」。(我記得,說的時候他忍不住笑) 配套。我的理解是── 有朋友,拿出時間,拿出了心,陪你豁出去。 有氣氛,由酒所象徵的意境,透過酒所傳出的氣味,酒精在體內運行的熱力,進入一個抽離現實的迷離空間。 有信任,潛藏著不用明言的約定,說的話,只會隨酒運行在彼此的心裏,說不出的話,也容許隨酒氣揮發。 縱有無傷大雅的嬉笑,沒有惡意的譏笑。 偶有言不盡意,不會言不由衷。 …… 有時朋友遇不如意事,我說,不如想想開心的事。朋友就說:飲! 寫的時候,我也在努力想著開心的事。所以忽然想起:劈!(和想到,點解飲酒要叫「劈酒」) 大H說:可能係氣勢好好,擺明係勁飲,狂飲。 我的酒量,從來沒有正式統計過,大約只是一樽細的SAKE,或是一杯cocktail,還能走直線去洗手間的程度吧。 但是,單單去問,或是被問:幾時去劈?已經覺得好有氣勢,好有勁,好醒。 「劈:由兩斜面合成,劈背愈薄,劈面愈長,就愈省力。」詞典這樣解釋。 劈酒,至少是兩個人的事。絕對不是一個人自添自飲那回事。 朋友,幾時去劈?

一個人,兩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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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兩張臉,不為多。 公眾面譜與私人感覺許多時天南地北,又和平共存。 我面容開朗,但感覺(經常無故地)痛苦, 我也幻想肥彭原來害羞、毓民其實好靜, 香港城市在每一條多咀街背後,總暗藏兩三條孤獨巷。 ……」──梁款 在一條多咀街背後,我終於發現了又長又直的大坑。 他告訴我,大坑之所以稱為大坑,就因為腳下這條大坑渠。 我站在橋的一邊起點遙遙望去,大坑一直一直伸延過去, 看著遠處矇矓的移動風景,心頭竟不自覺的興奮起來。 走上這條看來孤獨的小巷,我忽然像發現了寶藏。 小巷原來一點也不孤獨, 側頭一看,一隻看來有點孤獨的貓在看風景。 我舉起鏡頭盯著牠,牠也就毫不客氣地盯著我。 本來從容地享受著孤獨的風景,忽然要莫名其妙地變成別人的風景, 承受不速之客的注視,被迫著去衡量目光背後的打量, 難怪牠的瞳孔忽然變長了,目光忽然銳利了。 我放下相機,抱歉地笑笑, 也就當我,也只是移動的風景。 穿過大坑,回到了多咀的街。 維園正舉行書節, 屬於孤獨的書在光天白日下走入喧鬧的人群中,沒辦法中的辦法。 只是,我還是寧願,走上孤獨的幽暗窄巷上樓尋書。 抬頭忽然看見,靜靜的文字在說話: 「我們總是發覺,這兒有點什麼拆去了, 那兒又有什麼建起來。」──也斯 走上街頭,為了大聲表達不被聽到的聲音。 當文字離開安全的孤獨小巷,走上多咀的街頭, 或許,也是表示抗議的時候。 一個人,兩張臉,不為多。 今天讀到梁款的專欄文字,忽然有種共感的哀鳴── 每逢自己多咀之後,總是倍感孤獨。 沉默是金。

節奏

跑步的時候,想起節奏。 曾定下目標,至少一星期跑步一次,每次至少半小時。雖然距離逹到操練身體的有效準則,目標似乎過低,但在現在的生活節奏下,只能如此。 但也因為密度偏低,每次起跑總要一番適應。 首十分鐘完全不在狀態,腳步不一,呼吸不順,注意力飄忽,有時留意呼吸頻率,有時留意雙手擺動複度,有時留意腳步快慢…… 然後,左腹開始有輕微抽搐的痛楚。於是,十至十五分鐘,放慢腳步,或是快速步行。 十五至二十分鐘之間,左腹的痛舒緩了,心跳穩定下來了,重新提起腳步,感到四肢與呼吸的協調暢順得多了。當忽然發現,原來已經沒有再留意自己正在跑步這回事,思緒已經飄到其他事情上了,就總算進入了狀態。 有次跑步,進入了狀態之後,想起寫作。 一直想寫小說。故事在心裏蘊釀著,微小意念有時像被風吹起的碎紙突然其來的飄到眼前,不立時找住,轉眼就煙消雲散。有時執起筆了,或是敲著鍵盤了,字到手邊,卻總不能好好的捉住,捉住了,卻要費好一輪的勁兒才能把它們妥貼安置。 大江健三郎說過:寫長篇小說有如長跑,需要用長跑的節奏去應付,而不能用短跑的方式去衝。 我從未寫過長篇小說,也正如我從未跑過長跑。於是我先從跑一小段的方式開始鍛鍊,從寫短小的篇章開始,由生硬到喘氣到適應到進入狀態的鍛鍊。 一直想以寫作為生活,但我的生活除了寫作以外當然還有其他要兼顧的事,要關心的人。記得董啟章說過:在香港寫作是和維生作對的行為。我很同意。其實我可以生活得更簡單,因為至少現在我還有不用找事做去維生的條件。只是,難免有時也會憂慮,是否會有忽然要找事維生的一天?到時是否會失去維生的條件? 因為憂慮,就無法豁出去。 因為還未進入狀態,所以還是注意力飄忽,呼吸不順…… 需要勤加鍛鍊。

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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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幾個朋友,每逢知道我出了新書,就會立刻到書局買。「怎麼找不到呢?哪間書局會有呢?」有時他們比我還要心急。 我這種「無名小作者」卻心知肚明,新書要擠身本地看來已經零星落索的書局中還要放在最當眼的「豬肉枱」上,已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而書若不再新的話 (說的是出版才幾個星期吧!),可能未有機會擠上「豬肉枱」就已經被放上擠迫的書架。若書脊不夠搶眼,書名不夠吸引,能夠遇上有緣人的機會,就更是微乎其微了。 但幾位朋友都會鍥而不捨的找尋,然後興奮的傳電郵或短訊給我:終於找到了。 朋友這種熱切期待而又坐言起行的忠實支持,實在令我這個獨個兒在茫茫書海中飄忽漫遊的寫作人感到無法形容的由衷感激和貼心踏實的溫暖。 書買了,讀完了,然後還會認認真真的寫一篇讀後感想給作者,這樣的可愛讀者,更是世間難求!(真是感動得叫人差點激動流涕啊~~~!!) 其中一位,就是何金先生。 這麼多年沒見了,對我的支持竟一點也沒減少,親愛的何金先生,多謝你啊! (多年前你親手繪畫的漫畫mouse pad,我當然還好好保存著啦!) 加送故事一則: 一個小型的簽名會在一堆堆點心之間進行,教那個無名小作者輕輕一嘗了那種大作家忙於為一本本書簽名的滋味,真開心。 為答謝這位可愛讀者的厚愛,小作者拍拍心口說:這一餐我既。可愛讀者亦點點頭捧著一大疊書趕著回去上班了。當小作者獨個兒消化完所有的點心,靜靜回味完一個美好的聚會之後,就舉手埋單。 0衣?點心紙呢?和侍應小姐由枱面找到枱底,找了十分鐘,都找不著。剛才還在這裏啊! 然後,故事按著早已被人安排了的結局發生:一位靚靚女部長走近來,說:「剛才一位靚仔已埋了單,他說等小姐叫埋單才說。」 小作者一時不知怎樣反應,只記得自己好像「哦」了一聲,呆了一會,然後笑了一笑離開。走過結賬櫃枱時,小作者停了一下,想像剛才可愛讀者站在這裏,必定也偷偷笑了好一會兒。

最好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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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碼頭還有船去中環嗎?」 一剎那,小巴上的空氣忽然沉靜下來,正在談話的兩位中年太太咀巴停了,我也從呆滯中轉醒過來,司機抬頭從倒後鏡望了望那人──忽然,以為來了一個外星人──其實,只是一個戴眼鏡斯文正常的中年男人。 「這裏已經好久沒船去中環啦!只有去柏麗灣的。」 「噢,是嗎?我記得以前有船過海,才半小時吧!」 「搭西鐵轉車啦!」太太甲急不及待教路。「是啦,去南昌站抑或什麼站轉車就得啦!」太太乙在街市下車時也忙不迭邊行邊搭咀。過海渡輪雖然沒有了,街坊式的和藹可親倒還未消失。 「去到西鐵站再告訴你啦。」或許是一份擁有共同舊記憶的親切感,司機叔叔也熱切地閒聊起來。「現在搭地鐵其實真搵笨,車程係快呀,但上上落落不要時間嗎?那個香港站先係,由中環轉過去,都要十幾分鐘啦!」小巴裏只剩下我繼續聽著司機和外星先生對話。 「是啦,以前曾在這裏搭船過海,不知幾舒服……」我同意外星先生的話,雖然外表看來,我絕對和他生於不同年代。哈。 外星先生終於在西鐵站下車了。以前他腳踏著的這片地方,本來還是一片海。 年少的日子,我和朋友經常在那舊碼頭的角落,望星細語。海風是最可靠的良伴,總是默默地擔負我們帶點愁滋味的心事,逍遙遠去…… 現在我還是有搭船的癮,有時到灣仔,回尖沙咀的渡輪是解一時之癮的最佳選擇。沒有冷氣,不用高速,很踏實的十多分鐘。那熟悉的海風迎面吹來,輕輕召喚你釋放心底裏的話。 侯孝賢的《最好的時光》第一段「戀愛夢」,兩個主角經常來來回回乘船渡海。那艘看來只能載十人左右的簡陋「噗噗仔」,由銀幕的右邊駛往左邊,男主角坐在船頭,離開前往服兵役;另一艘「噗噗仔」由左邊駛往右邊,女主角站在船邊,往男主角從前最愛蒲的撞球室工作;船由左邊出現,他回來了;船由右邊出現,她又離開了……由南到北,由北到南。侯孝賢的1966年高雄。 沒有很多對話,沒有什麼接觸;有時獨個兒默默迎著海風發獃,有時拿著情信微笑……緩慢輕柔而腼腆,充滿著披頭四〈Rain and Tears〉的節奏。 「因為失去,所以美好」。 由記憶召喚的情感,總是深刻。 Rain and tears are all the same But in the sun you've got to play the game When you cry in Winter time You can't pretend it's

有入口就有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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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歲的時候,他問:「生命是什麼?這輩子最想做什麼?」 或許這是好多人或遲或早都會問自己的問題,不過沒有多少人會像他那樣二話不說就坐言起行站起來走出去,尋找答案。 岩本悠。讀報看過他的故事,我就上網追下去要知道關於他的更多事。 走出去,為了逃出所謂「幸福」、「安份」的生活,逃出人生既定的格局。 他從九二一地震後的台灣救災開始,「想借義工的名義,開拓自我追尋的生活體驗」。誠實。 環遊世界二十多國,看到地球上最貧窮的角落。後來自資出版了《流學日記》,還成立了志願組織Gonki Dama,組織已在阿富汗建立了第一所希望小學…… 澎澎澎澎!一份充滿幹勁的生命動力,叫人血脈沸騰…… xxxx 總是渴望向外走的我,這些日子,卻不斷在學習向內回歸。 那一天,又與一位多年沒見的朋友相聚。他已是一位資深心理輔導員了。他的真誠與坦白,改變了我對一般輔導專業人員的表面看法──和人相處,總是披著一層保護面紗。或許也只是我對這個行業充滿了誤解與迷思。 還是不禁談到催眠與解夢的神秘。他早前參加了David Benner一個有關夢的講座──Benner是一位對屬靈經驗與夢的關係有深入探討的資深輔導工作者。朋友建議我可以先看看他的書。 實在巧合得很,不多久,我收到出版社交來的編輯工作,就是一本翻譯David Benner的新書。 其中一個重點:揭開表面虛假的外衣,惟有進入心靈最深處,與神與自己相遇,才能尋找到自己真正的身分,分辨出上帝對你的獨特呼召。 所以,我就入去了。 有入口就有出口,大部分東西都是生來如此的。村上春樹好像也這樣說過。

時間流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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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洋洋的躺在沙上 輕輕的涼風陣陣吹來 張眼看 孩子靜靜的在玩沙 閉上眼 仍能感受小身軀軟綿綿的溫暖 十五分鐘?三十分鐘? ……都忘記了時間 沒有時間限制的日子真好 沙堆裏有孩子無拘無束的想像世界 靜靜的 沒有言語 卻勝千言萬語 有天默想耶穌時 聽到這句話: “這是我的愛子 我所喜悅的” 知道自己深愛的孩子將有一個受苦的結局 是一種怎樣的心懷 時光如沙在指縫間隨隨流逝 這個玩沙的孩子 有一個沒人可預料的未來 此刻 能在一起 已是感恩不盡 然後 在香草園 我買了一盆羅勒回家 每次觸摸香葉 我可以聞到幸福的氣味 灑在意大利粉上 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我都會再記起 那個時間失效的懶洋洋下午

不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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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皺著眉,望著講台上那人的咀巴不斷在動; 我豎起耳朵,還是無法聽清楚他的呢喃自語…… 沒辦法。 身邊的人已經沉醉釣魚,我終於還是放棄,放鬆下來,形神出竅,又再飄移到那片漠漠風沙的神秘地域…… 最近讀到一些關於古文明遺跡的最新發現,讓本來已是難解的人類謎團更添神秘。 誰是埃及最大金字塔的興建者?基沙的大金字塔被認為是全世界最重的建築物,無論是其建造方法、目的,在歷代以來都沒有證據確鑿的說法。然而,各項研究中都有一個不容置疑的共通點,基沙金字塔的建築與天文學及天體運行有著非常密切的關係,建造者必然是具有高度智慧的天文學家。 古文明遺址探險家Graham Hancock多年以來上天下海,傾力探索古文明不解之謎。經過實地考察和文獻研究,他傾向相信「有一神秘的思想體系運用一種天文學的機密形式,作為其主要方法論,並在地面建造偉大的建築物,以反映星座的結構及運動。」這類有「共同來源」的智慧,顯現於埃及、中南美洲及太平洋一帶的古文明遺跡,而且可能在公元前一萬多年前已經出現。Hancock這個「遭地球表面巨變所毀滅的消失古文明」特殊理論,向正統史學家提出嚴厲的挑戰。 曾聽說,「每座建築都是一個故事,每座重要的建築都是歷史的化身。」 我們無法回到已消失於人間的古文明國度,但古文明遺跡經歷時光流轉的磨蝕至今仍屹立於人類世界,似乎是遠古人類向後人傳遞訊息的重要連結工具。 我曾騎著馬,在一個古舊的梯級金字塔旁邊繞了一圈;然後在一隻張大口打呵欠的駱駝旁邊,遙望日落時金色的基沙金字塔。 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難解的古文明之謎令人目眩神迷,每想及浩瀚無邊的宇宙智慧,總令人感到一種窒息暈眩。 「我就像一個在海邊玩耍的小男孩……無意間撿起一顆比較光滑的小石子,或特別漂亮的貝殼。而真理仍像眼前的大海,猶待人探索。」--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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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好多沙!", BY HEMAN WONG 「沙」有什麼意思呢?朋友阿呆問。其實過去,都有不少人有興趣知道。 為什麼筆名叫「沙」呢?我自己也要高速回帶記憶一下…… 好像和我的原名字型有點點關係,也跟我的英文名發音有點點相似──「舒」,太文藝;「莎」,太嬌柔;「蘇」,太街坊……沙,比較中性,也較少相同。因為我的中文名字實在平凡,隨口在街上大叫一聲恐怕都有一兩個人回頭應你,記得中學時代和我的名字的其中兩個字相同的就有幾個人,直到現在曾在我身邊出現和我同名同姓的人,至少遇上兩個。所以,要改一個筆名的話,總希望減少一點與人重複的機會。 那為什麼要改一個筆名呢? 記得作家陶傑說過,雖然好多人都知道他的真實姓名曹捷,但「曹捷」是一個真真實實在現實世界生活受著限制的人,「陶傑」則是一個可以暫時脫離「曹捷」的生活,思想可以自由馳騁的另一個人。(大約意思) 所以,林沙就是一個可以不用買餸煮飯照顧家人接送孩子太忙太急會發脾氣不如意會意志消沉軟攤在梳化打瞌睡披頭散髮穿睡衣打電腦總之是以一種全然脫離現實有限自己思想狀態的一個身分。 這樣說來,「沙」的意境不是很適合嗎?沙隨風飄,隨遇而安,可以停在海邊,也可以遨遊四方;雖然有時幼細如無物,卻也有漠漠黃沙之浩瀚。時而寂寞,時而熱鬧…… 「小莫小於水滴,造成大海汪洋;細莫細於沙粒,造成大地四方……」真是一首好歌,除了溫故知新和恒生銀行的錢箱,還讓人想起美麗的童年和夢想。 所以嘛,三言兩語難以解釋一切,只能意會,無法言傳。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闌。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 李煜〈浪淘沙〉 「枯籐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馬致遠 〈天淨沙﹒秋思〉

井底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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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見面,半舊不太老的朋友就遞給我一本好有質感的硬皮書。而且急不及待地分享他從這本書而來的得著。 在半暗的餐廳望著他不太清楚的臉,他的咀巴不斷的在動。 我忍不住的笑了笑。他還是屬於那美好的屬靈世界,目光、精力、態度、說話,從我們相識以來,幾乎沒變,還是走著那條他早已認定了的方向和軌道,以純一的心,奮力前行。 我身邊,已很少有像你這樣屬靈的人。我笑笑說。 但我想,我也是井底下的人。他說。和井外世界的大部分人無法溝通。 你的井底下,應該也有很多同伴吧。 是的。他笑笑。 至少我覺得,我們的井底有一道互通的門,可以隨時聽到對方的回音。 離開像井底一樣的昏暗餐廳,猛烈的陽光照在頭上,有點暈眩。匆匆回到自己的井底,我打開朋友的禮物,逐頁逐頁的看。 我的井底,就開始起了變化。

夢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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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夢般漸漸褪色的小學校園,已徹底地從地球上消失了…… 最近,經常夢見舊朋友。 小學同學、puppy love小情人、初中時坐在我旁邊的同學……都是很舊很舊的朋友了,而且都是,如果不是忽然夢見,我會以為,他們都已經從我的記憶儲存庫中消失了。 這些朋友,如不刻意去努力尋找的話,我應該徹底地失去了他們的聯絡方法。在那個久遠年代,除了在學校見到面之外,就只有對方家裏的電話號碼,call機?手電?email?那時聽到未聽過。 而且那片留下了我們年少時無數足跡的居住地方,大部分都已重建得面目全非。即是說,我們的舊居都找不到了,我的小學消失了,中學也油上了一片陌生的顏色。 如果我說,我掛念他們,是不是有點矯情呢?若不是掛念他們,為什麼他們會在我的夢裏出現呢?所以,不如說,有點好奇,他們現在在甚麼地方過著怎樣的生活呢?除了好奇,或許就沒有其他。因為,就算若我忽然在他們眼前出現的話,對他們的人生也沒有甚麼影響吧。 話說回來,因為夢,我有了一些以前可能不會做的行動。 出版新書之後,有好幾次我都想起我的中文老師,想起她教我中文/文學的課堂。那時候的她和我都不是熱情的人(現在的我也如是),而且她是訓導組老師,訓導老師中有好人有惡人,不同角色執行不同的行動方式,她是扮惡人的,所以終日惡形惡相,但不知何故,我知她是扮的,或者因為她給我偶然看到非執勤以外的面貌。而且我知道,她對我好。總之是和對待其他人的方式有少少不同,也因為這少少不同或多或少地鼓勵、肯定了我的中文能力,所以到今天,我還在寫。還是愛文字。 莫名其妙地夢到一位中學同學之後,我決心尋找這位中文老師。老師還在學校任教嗎?她退休未呢?我不敢冒眛致電回母校,因為怕找到她,說不出甚麼話。所以我傳了一個email給母校,等候回覆 (互聯網的發明,讓我這些人有了合用的聯絡方式)。會有甚麼結果呢? 閒賦在家的日子,會樂意多做無聊事。今天我又靠電郵約了一位半舊不太老的朋友午聚……

路得與老樹

一個寧靜得叫人打瞌睡的下午,老樹忽然對我說,不如你寫一個關於路得的故事。 讀著路得記,我想著她。想到很多事情其實沒有所謂的次序。例如死亡。 雖然,他們生來是有次序的。先出生的是哥哥,之後的是弟弟。媽媽當然也生在他們之先。 但終於,先去世的是弟弟,然後到哥哥。她從沒料到,先死的是自己的兩個兒子。剩下了兩個媳婦,和她們各自的一個年幼孩子。 她們當中,一個說,知道丈夫在天家,等待著一家團聚的一天。她視婆婆的家為自己的家,農曆新年,會為家裏買一棵燦爛茂盛的年花。 另一個說,自己像被人取走了心,像飄移的魂。他把丈夫的骨灰放在家中,日後無論以何處為家,他們都可以永遠相伴。 我總想念著她。電話中我曾問候她,你還可以嗎?她輕輕的說,還可以怎樣呢? 偶然,我們會在市場上踫見,在賣魚檔前談談近況;有時,我們會在公園回家的路上遇見,她和幾個晨運的朋友耍完太極嘆完早茶。 人世間充滿無法想像的遺憾,從意料之外的失落走回生命的常軌,需要的一份堅強的從容。 像飽歷風霜的老樹。

bk about 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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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出外旅行,但我去過的地方實在太少了,基於各種理由和限制,浪遊世界的夢想總是只能停留在腦中。所以我把像飯桌一樣大的一幅世界地圖貼在飯桌上的牆上,每晚吃飯的時候,我可以邊咀嚼邊籌算一下下次外遊的地點,望梅止渴,幻想撈飯的味道其實也不錯。 自從2004年底的海嘯之後,我開始了讀國際新聞看地圖的習慣,有時純粹好奇想知道事件發生的位置,有時會以自己身處之地為座標,感受一下彼此的距離。 就是上月決定到民丹島旅遊之前,我也仔細地看了一遍牆上的大地圖。民丹島屬印尼的一個小島,鄰近新加坡,同屬印尼國境的蘇門答臘島正好擋隔著發生海嘯的印度洋,相對來說,似乎比較安全。所以當特別關心的親朋戚友問起,也就有一個非常完滿的解釋,著他們放心。平安到達民丹島,躺在人跡稀少水清沙幼的美麗沙灘上,眺望與天空連成一線的蔚藍色大海──唔,這是南中國海,懷著良好的願望:至少暫時不會有海嘯發生吧。 人類對自己身處的這個地球的歷史和發展有多少了解?這是Michael Crichton的《State of Fear》啟發我再三思考的一個問題。 八月底颶風卡特里娜吹襲墨西哥灣,在美國南部三州肆虐,其中新奧爾良成為重災區。從鳥瞰的鏡頭往下看,全市幾乎成為澤國,像積木的小屋半淹浸在一片汪洋中。為何一個颶風對這個城市的破壞力竟然近乎南亞海嘯?為何號稱最文明國家的一個災後城市會變成充滿打劫姦殺的鬼域,災民等不到救濟叫苦連天?一個小城的災難為何會牽連石油價格甚至銀行利率的變化? 許多專家質疑,這次颶風造成的是否純為「自然災害」。 原來新奧爾良呈碗狀下凹的地形,平均海拔在海平線以下三米,平時只靠防洪堤和水泵抽水抗洪。新奧爾良的港口是美國最繁忙的港口之一,而墨西哥灣上的油田與當地的漁業和水產業一樣,刺激著該市的經濟增長。然而,人們為了興建城市設施而亂砍亂伐,導致大片濕地消失,那本來是海洋和陸地之間的一道自然屏障;在墨西哥灣地區過度抽取石油和天然氣,亦破壞生態,降低了沼澤地及堤壩的海平位置。 氣象學家過去曾屢次警告別在墨西哥灣近海地帶興建樓宇,但政府仍然為新奧爾良市民提供洪水保險,加上地產發展商的極力游說,令市民漠視危機,冒險居住在這個水平線以下的城市。所以,縱然科學家早已準確預測這次颶風的威力,有關當局亦有足夠時間疏散受災區居民,但高科技仍難敵自然威力,仍造成數百萬人無家可歸的「天災」。 受困災民在鏡頭前叫苦連天,抱怨政府